苏沄蓦笑了下,明眸里闪过温柔,“所以说,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替我们送别的?”
“我……”祁少白哑了声,回头看看夜风里的禁卫军,颇为愧疚的摇了头,但看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又咬牙看向跟过来的傅长青:“傅老,今夜你放他们走,就当我承了你的情,日后傅家子孙若是有难,我绝不袖手旁观,如何?”
这算是他身为新帝,能给的最重的承诺了,傅长青为难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夜里的禁卫军,最终别过头去,苍老的声音在夜风里回荡:“太子爷,恕老臣不能听令……”
苍老的声音里饱含着沧桑,又有能为国身死的无憾,傅长青走到了祁少辰那边,沉沉道:“此事过后,老臣甘愿向您请罪,但平朝的太子与太子妃,绝不能放他们回去。”
燕浩北也跟着点了头,如今南诏统一,这平朝的太子与太子妃,还有太子妃肚里的孩子,都是上天赐给南诏的礼物,他们没道理不利用起来。
苏沄蓦看了眼傅长青,冷笑起来:“所以说,我这是帮人帮到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沄蓦……”祁少白痛苦的轻唤了声,转而又看向傅长青,咬牙重重道;“傅老,如今我已为新帝,我命令你必须放他们走!”
“太子爷,诏书尚未诏告天下,您如今只是名义上称帝而已,”傅长青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事您就别管了,事关南诏的江山社稷,老臣不能再让您悲悯行事。”
说着苍老的眼又看向了苏沄蓦,淡声道:“苏夫人,咱们毕竟融洽合作过,而且你又有身孕,不宜颠簸,你还是劝说慕太子与我们回去吧,免得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傅老倒是热心肠,处处替我们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悲天悯人。”
苏沄蓦轻轻笑了起来,明眸里却含着蚀骨的冷意,“你既知我们有过合作,大家相处的也颇为愉快,为何非要抹杀这些难得的情谊,将两国置于风口浪尖上?”
“正因为咱们合作过,我才更知你的可怕,也深知若是放你回国,你今后必将成为南诏的隐患,”傅长青背着手,淡淡道:“你如今身在南诏境内,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乖乖的跟着我们回去,等平朝皇帝想出好法子换你们回去之前,都不得再擅动。”
“哦?”苏沄蓦轻挑了黛眉,压住身旁已经怒火冲天的慕云深,才嘲弄道:“不知道你将我们押回去后,是将我们幽禁起来,还是干脆将我们关在小黑屋里,谁都不能见?”
“这……”傅长青愣了下,他满心忌惮苏沄蓦,只想着不能让她回到平朝,根本没想过后续事宜,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一时还有些回答不上来。
苏沄蓦却又凉凉轻笑起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心计比海还深,如果不弄死我,就算是把我关到地下十八层,我也有法子爬出来找你们报仇,你到时候怎么办?”
“沄蓦!”祁少白急的叫了起来,哪有她这样,生怕别人不弄死她的?
苏沄蓦只是笑,看着傅长青渐渐黑沉下来的脸色,又轻笑道:“忘了告诉你,今夜你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来日就等着我平朝的铁骑踏破南诏万里河山,以雪我今日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