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说要娶亲,营地里根本就没有喜服喜绸之类的东西,到最后只得将苏沄蓦弄到苏沄颜的帐篷里,用胭脂水粉抹脸搽唇,勉强妆点得有点喜庆的模样。
而后苏沄颜又开始翻箱倒柜的寻衣服,丁香则在仔细的挽发,正梳着呢,忽听耳里有声音传过来,顿时惊诧的瞪大了眼,望向苏沄蓦,苏沄蓦则从铜镜里笑看着她,微摇了头。
点了胭脂的朱唇微微翕动,便又有极轻又极清晰的声音传进丁香耳里,丁香看了眼只顾低头翻衣服,毫无所觉的苏沄颜,沉闷的心情顿时又豁然开朗,笑着点了头。
看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苏沄蓦也笑了下,随即笑意一收,又是那副气怒攻心,满脸怒火的凶悍模样,丁香看得咋舌,也学着控制住心情,变成那个愁眉苦脸的小丫环。
苏沄颜的家当可不少,这会儿几大箱子的衣服全都给折腾出来了,见丁香还在那在不紧不慢的梳发,顿时又怒了,“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帮着挑喜服?”
“哦,奴婢马上就来。”丁香不敢抗命,很快就给苏沄蓦挽了个新妇髻,又奔到苏沄颜身边,帮着挑了件大红色的裙子,看旁边还有件艳红的衣裳,又用剪刀剪出条四方的红头盖,再给苏沄蓦套上裙子,盖上红头盖,也就勉强有了新嫁娘的模样。
等到忙完,也已经到了入夜之时,玉恒已经挑了帐帘,就在帐篷门口极为不耐道:“好了没有?再弄不好,你们两个送嫁的就先去见阎王爷!”
“已经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苏沄颜哪敢耽搁,立即就将苏沄蓦强行扶到了轮椅上,甜笑着往外推,“玉二爷,慕云深来了吗?没有他参加婚礼,可就没意思了。”
“来了,这会正在礼堂上对峙,就等新娘子上场了。”
玉恒不耐烦的回了句,手里长剑忽然出鞘,架在了苏沄蓦脖子上,冷笑不已,“被剑架着进礼堂的新娘,苏沄蓦你怕是千古第一个了,走吧!”
苏沄蓦坐的稳当,并不见任何动静,也没有回应,看她那么老老实实,并不像以前泼辣的风格,玉恒倒狐疑起来,拿剑挑开头盖一角,见那双流光溢彩的明眸怒瞪过来,这才又放心的移开了剑,冷笑道:“打扮起来确实美若天仙,难怪庭儿对你神魂颠倒。”
苏沄蓦怒哼,并不搭他的话,玉恒自觉无趣,也就住了口,一路沉默的到了礼堂。
彼时整座西域大营都已被平朝大军占领,慕云庭那宽敞的帐篷充作礼堂,就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只不过他此时已然无惧,身穿大红衣袍,手里扣着石头和丫丫,笑得极欢。
慕云深带着雷家兄弟与一众暗卫皆沉着脸站在下首,但听帐帘处起了响动,回首望去,就见同是一身红衫的苏沄蓦被推了进来,红头盖蒙住了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表姐!”雷泽鸣性急出声,轮椅上的苏沄蓦身子微颤了下,不顾脖子上的利剑,偏头望向他们那边,隔着红头盖望着那些朦胧的身影,凝视了几眼,便又缓缓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