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头你心思挺毒的啊?”叶天良坐起身来,见堂上燃着儿臂粗的白烛,顺手就拔在了手里往外走,魏国公看得眼皮子一跳,但见他肯自动出去,老脸上又现了冷笑,“你早有这等自知之明,又何来今日之苦?”
“老匹夫你以为我怕你?”叶天良回头冲他露齿一笑,半跨在厅门口,一把撩起厚实的门帘,直接就将燃得正旺的白烛触到了上面,门帘触到火,霎时就燃烧起来。
布料燃烧时散发出股焦臭味,又燃的得快,借着屋外寒风,霎时整个门帘都烧了起来,熊熊火光映红了厅里一众人的脸色,很快又惊惶失措的尖叫起来:“快救火啊!”
“叶天良你个杀千刀的畜生!”隔着熊熊火光,厅里依然传出来魏国公的怒骂声,叶天良站在门外看着一众人在那里惊惶失措的乱喊乱叫,哈哈大笑起来:“老匹夫,你敢断我的银钱,老子就烧了你的国公府,让你与我一起被这大雪天冻死!”
“畜生,畜生啊!……”恨极的声音里含着悲愤,有伶俐的下人已经将门帘弄了下来,又找来水浇灭了余火,魏国公站在厅里看着被烧掉半个门框的厅门,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忍不住仰天悲叹,“老天爷,我老魏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要碰上这等畜生?”
“只要魏老头你好生供养着小爷,老天爷又怎么会捉弄你?”叶天良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笑的毫无愧色,只要能在魏府好好的活下去,哪管什么亲情伦理?
“好生供养你?你做梦!”魏国公咬了牙,提步就往外走,他今天是被气昏了头,才会屡屡让叶天良得逞,现在他要回书房好好静静,他就不信他还斗不过个毛头小子?
叶天良无所谓的耸肩,偌大的国公府,魏国公不肯给银子,他还不知道搬东西典当?就这天香阁里的那些精巧玩意儿就够自己吃喝许久了,谁怕谁啊?
魏国公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阴沉着脸就往厅外走,雪夜里却急匆匆跑来个娇小身影,还未到近前就已经哭了起来:“老太爷,老夫人要寻短见,您快去看看吧!”
老夫人就是原配曹氏,想到那张满是皱纹的苍老脸颊,魏国公就厌恶的摆了手,“滚滚滚,她要死你就由着她去死,巴巴的来告诉我干什么?”
来的是贴身丫环梅香,闻声顿时哭倒在雪地里,“老太爷,老夫人陪着您几十载,替您生儿育女操持家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般无情对她啊!”
“替我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不说还好,越说魏国公脸上的嫌恶就越深,“难道孩子没叫她一声娘?难道这些家业她没有享受过丝毫?别把她说的那么伟大,听着就恶心!”
“是,是奴婢口误,夫妻就该互相扶持,不分彼此,可老夫人这些年来恪守本分,并没有丝毫对不起您的地方,奴婢恳求您去劝劝她好不好?老夫人她实在太可怜了……”
梅香哭倒在廊外的雪地里,橘红的烛光映着漫天风雪,映红了那道披满落雪的娇小身子,平白生出股凄婉之意,可却打不动魏国公铁石心肠,板着脸怒斥道:“她有什么好可怜的?她早就该死了!你去告诉她,想死就尽快死,死了我刚好一卷草席就送她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