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搭话的一脸“你没想到吧”,看得我几乎啼笑皆非,“就是这个?”
“怎么,这个还不够劲爆?你口味也太重了!……我跟你说,他那个人整天神神叨叨的,有人传他是被女朋友戴绿帽子了,这才疯的,还有人说,他是因为被鬼上身了。我看,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我漫不经心地点头迎合,搭话的终于感觉到我的散漫,怒道:“怎么?你不信?!”
“哪儿啊!”我急忙摆手否认。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了,又道,“我跟你说,压根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你说奇不奇怪?被传谣言、被嫌弃的,他又不是第一个,可偏偏,就他一个人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
他强调道。我听完后若有所思,支撑着下巴看着那个男生发呆。那番八卦不禁没能打断我对他的好奇,简直算是反其道而行之。
自从经历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渐渐开始习惯性地跟从直觉做事、看人,毕竟再玄学的事都已经发生过一回了。
被我盯了快半个小时,那人却连姿势也没动一动,仿佛定格在那里了一样,自从我看着他直到现在,除了偶尔他的睫毛会眨一眨,他分毫未动,就连一根手指也没转变过方向。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但他的胸膛虽然微弱,却的确在起伏着。
窗外有一道细长的闪电划过天空,有人惊呼出声,许多人奔去窗前凑热闹,天色已经更加暗了,像是随时就会下一场暴雨,而天气预报,显然没有说今天会下雨。我换了个姿势撑着脑袋,抬头看了看天空,莫名有些预感,即便有再多闪电惊雷,今天,——也绝不会下雨。
很难说这感觉的来源与因由,不过我很愿意和自己打这个赌。
他还在那角落坐着,没有动。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后来的人几乎都带了雨伞,来得早的纷纷围上去预约一起回家,也有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但那些人是为了学习,而他,他是截然不同的什么,完全不吸引人注意。但这个年龄段通常都会有被关注的欲望,但他像是一团毫无生气的雾,用“雾”这个字眼来形容一个活人,显然既不确切又十足怪异,但我所能搜肠刮肚想出的最合适的一个字词,就是“雾”。
即便他人坐在那里,也像雾一样仿佛随时会飘散。我不自觉开始摩挲手指,他忽然抬头,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看着我,我一惊,他的脸过分苍白了,黑色的眼睛里好像藏了会旋转的深渊。他就那么看着我,然后与脸色一般毫无血色的嘴唇,缓缓向上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的手一下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