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慕容辞派人去请大夫,慕容彧说不用,因为他的下属里有擅解毒的。
沐浴更衣后,她跟他一起进膳,问道:“你体内的毒怎么样?好解吗?”
他伸指拭去她唇角的羊奶沫子,柔情款款,“虽然是剧毒,但所幸昨夜你用雪莲清了一部分毒出来,延缓剧毒侵入心脉。解毒的汤药连服三日便可清除余毒。”
火盆里的炭火幽幽燃烧,哔啵轻响,丝丝暖气蔓延开来。
她拿了丝帕自己擦拭,“你快吃吧。对了,琴若他们联络上了吗?”
“他们看见信号会赶过去的,我留了人在那地方等他们。”
“嗯。东楚国太子、南越国太子都还没回来?”
“没有。不过我吩咐下属漏了口风,他们已经派人去龙尾山接应他们的主子。”慕容彧压低声音,“宇文战天知道我们闯入冶炼工场,应该会找机会对付我们。”
“我抵死不认,再说他们认不得你,又能如何?”慕容辞冷冷道。
忽然,他拉过她的手,察看她的伤势,眸色骤然一沉,“你怎么没上药?”
她嗫嚅道:“……琴若还没回来……”
她自己也能上药,不过想着不怎么疼了,就懒得上药,先填饱肚子再说。
慕容彧又怜又痛地看她一眼,取出伤药为她上药。
她乖乖地不动,觉得他的举止比琴若还要轻柔,好像在呵护珍宝。
莹白如玉的肌肤有多处擦伤,看着格外的触目,他心里涌起惊涛骇浪,深黑的瞳眸水光闪动,“下不为例!”
“什么下不为例?”慕容辞迷惑地问。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顾到自己。”他沉暗地叮嘱。
“当时你快不行了,我怎么可能顾到自己?”她嘀咕着。
他坐过去一些,把她揽入怀里,嗓音黯哑,“阿辞,你的心,我全明白了。”
她的心砰砰地跳动,他全知道了?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慕容太子,我是玉清公主,我有事找你,我可以进来吗?”
慕容辞连忙推开他,站起身去开门,把玉清公主越若眉请进来,“公主找本宫有什么事?”
看见房里站着一个侍卫,玉清公主认出他是慕容太子的近身侍卫,便没有多想,问道:“方才我听侍从说龙尾山或有危险,是真的吗?慕容太子在龙尾山可有遇到危险?”
“龙尾山的确凶险,本宫和你皇兄带的侍从不多,因此多派些人上山去接应较为妥当。”慕容辞道。
“原来如此。希望皇兄安然下山回来。”越若眉的眉目有几分担忧,“对了,慕容太子,你们在龙尾山遇到什么危险?是猛兽还是……”
“本宫遇到了猛兽……至于越太子遇到什么,本宫也不清楚,待他回来再与你详说。”
“多谢慕容太子。那若眉告辞了。”
越若眉朝他淡淡一礼,转身离去。
慕容辞关好房门,慕容彧嘲弄道:“此女子不简单。”
她失笑,坐下继续进膳,“如何不简单?”
他挑眉,“往后你便知道。”
刚刚填饱肚子,外面就传来嘈杂声。有人通传:“宇文太子到——”
慕容辞和慕容彧来到外面,拱手见礼。
宇文战天豪爽地微笑,身后站在四个侍从。
“方才在龙尾山本宫的下属对你多有误会,本宫特来向你致歉。”他灰蓝色的俊眸如宝石闪光,神采奕奕。
“既然是误会,那便罢了。”她淡淡道。
“本宫的下属说误伤了你的近身侍卫……”
他走向慕容彧,大手搭在慕容彧的左肩后面,骤然用力地按压,按压之处正好是飞刀的伤处。他盯着慕容彧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眉宇布满了狠色,“燕侍卫的伤势不严重吧。”
慕容彧面不改色,薄唇紧抿,眼睫轻颤。
慕容辞心里着急,连忙道:“遇到那些黑衣人之时,跟本宫在一起的不是他。琴若被猛兽袭击,他去救琴若,被猛兽伤到了,就你手放着的那位置。”
“原来如此。”
宇文战天看见点滴血色透出玄色锦袍,撤了手。
慕容彧黑眸微凛,不吭一声。
她清冷道:“本宫刚吃了膳食,现在又困又乏,要去歇着了。宇文太子,不送。”
宇文战天拱手,尔后离去。
来到驿馆外,他跃上骏马执辔缓行,那侍卫燕飞扬分明受伤了,而且受伤的位置一样。可是照下属所说,燕飞扬并不是跟随慕容辞闯入冶炼工场的侍卫。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