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得离开。
看来事情真的紧急到了一定的程度,越是如此,顾盼越是安心。
楚帝留下她,是为了对付陈国。
一者,看中她的领军实力。其二,堂堂赤鬼将军都投了诚,对陈国其他将领,是一个诱惑,也是一个打击士气的最好方法。
所以,只要她同意,楚帝一时半会儿不会动她。
至少,在那侍卫到了陈国,述说一切,陈国起兵,楚帝发现自己受骗之前,不会动她,相反,还会放心一二。
“大人可知,我那孩儿,尚在陈国京城。若是我夫妻长留临安,岂非mǔ_zǐ 别离?燕某人,实在是不忍。”顾盼笑道,李俊良一时拿不准她这是同意暂且逃走,还是为了说个旁边屋子人听的话语,只好继续道:
“血浓于水,mǔ_zǐ 情深,奴自然明白。夫人本领高强,想必家中,也有不少心腹,责令一二,将小公子送来,便可两全了。”
“大人说笑,临安与京城,相隔甚远。我哪有通天的本领,能叫那边人送孩儿过来。即便是圣上心慈,允许我回去将孩儿接来。此间事未了,燕某也不敢回去复命。”
“大人,是执意要追查太子妃的事了?”李俊良说着,看了那幅画一眼,示意顾盼假做妥协。
顾盼心中明白,点了点头,故作迟疑:“大人还是没明白燕某的意思……燕某,需要想一想,倘或燕璋醒了,还请大人千万让燕某与他见一面。”
话说到此,李俊良也不得再说些什么,只让顾盼好生歇息,便也去了。
待他一走,顾盼便长叹一口气,而后走回床边,躺了下来。
隔壁,又有了动静。
“燕将军的话,大人也都听见了——以为如何?”李俊良笑道。
“其实早从陈国出发时,她便表明了对此行的不满。到楚国后,又日日呆在驿馆中,消极应对此事,且陈国君王那叫她几乎是送死的命令——她本是一个惜命的人。按理说,应当是早生了退意,只是顾念家中、顾念孩儿罢了……”宋长束说到一半,忽就没了声音。
“宋大人觉得,此事有异?”李俊良接过了话,宋长束一时不答,半晌,方才开口,“若是换做以前,我定会相信。可现在,却不敢立这个准……大人不知,离开楚国这些年,她的变化,可大得多。”
“奴也有一二听闻。听说燕将军亲自潜入犬奴,安插了眼线,才成就了后来的大获全胜——如此胆量,自然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仔细想来,她方才所言,已是给了答复。奴这便去回复圣上了。还请大人在寒舍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