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友华、何久祥、雷正行、于航、朱卫等人也全都到了,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管得昌也在其中,见到胡锦荣来了,抬起脸冲他递了个眼色,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总之,现如今还在嘉安城内、有点儿头脸的人物,基本上全都聚集到了这里。
林宇背负起双手,静静站在一旁,扬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天,貌似在思量着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唐娇恭立左侧,俏颜冷冽。而柳菲菲则盈盈站在右侧,脸颊略有些苍白,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胡启程在场中环顾了一周,最后将目光停顿在了柳菲菲身上,内心忍不住感叹:还真让父亲给说对了,柳小姐往日里在林家府内说一不二,即便是苏总也多要让着她,可今天......愣是抿着嘴,在林先生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讲......
胡锦荣稳了稳心神,一溜小跑凑过去,躬身施礼:“林先生。”
“胡老板啊,怎么来的这样晚?”林宇仍旧两眼望着天象,连视线都没挪动。
胡锦荣赶紧回答:“小胡年老不中用,住的地方又太远,紧赶慢赶还是慢了半拍儿,请林先生责罚。”
“无妨,本来也没打算叫你,不知道是谁通知到了。”林宇淡淡说着,这才偏脸瞧着他,旋即咧嘴一笑,“胡老板,扣子扣错了。”
“啊?”胡锦荣故作迷茫的低头往下瞅,旋即满脸窘迫,“哎呦哎呦,出大丑了,让林先生见笑。出门走得太急,不小心......这扣子就错了......”
说话间,他便要去纠正,却见得林宇径自伸过了手:“胡老板这把年纪,着实辛苦了,还是我代劳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林先生,您身份高贵,小胡一身贱骨头,哪敢让您帮忙扣扣子,万万使不得啊。”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胡老板为林家府殚精竭虑,勤勤恳恳做事,可比某些人吃里扒外强多了。”林宇嘴上这么说着,亲自帮胡锦荣重新扣好了扣子,还着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胡老板,保重身体。我明天会吩咐人,给你送些养元气的丹药,安心服用,足可延年长生。”
胡锦荣感动不已,忙不迭的表忠心:“林先生大恩大德,小胡没齿难忘。这把老骨头,只愿追随先生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他儿子胡启程就站在后面,霎时间对父亲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还真是闷声发大财啊。
在场这么多人,分明是父亲来得最晚,却因为一枚扣错的小小纽扣,非但没有受到责罚,还遭受了夸赞和奖励,真能活活气死个人!
就连站在几步开外的唐娇都偷偷撇了下嘴,表情颇值得玩味儿。
“来了来了!”陆天鸿带着人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沓账本,气喘吁吁,“林先生,账本拿来了,所有丹药的取用记录全在这里......”
林宇仍旧是面无表情,单手抽出一本账,开始翻看。过了一会儿,又抽出另一本账,同样是浮光掠影的翻看。
约莫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停止了动作,捏着账本慢悠悠走到祝家父子面前,居高临下的问:“偷吃了多少?”
“林先生!林先生!我冤枉啊!请您明鉴!”祝大江跪着往前爬,以头杵地,哭得涕泗横流,“我知错了,我不该对您动手,我该死......可是,可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我还以为是从哪里过路的散修,公然挑衅林家府的权威,我......我绝对没有背叛林家府,那两枚灵气丹是祝家花了大价钱收购进来的......也就只有那么两枚而已,我怎么敢贪墨林家府的丹药呢......”
祝勋也忙不迭的凑过来,砰砰一个劲儿的磕头告饶:“林先生,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信口雌黄,我掌嘴、掌嘴,求您宽恕......”
说话间,他强忍着满身累累的伤痕,拼尽全力的往自己脸上抽巴掌。
林宇目光幽冷的审视着这对父子,漫不经心的问:“祝大江,你可要考虑清楚,当真不认?”
祝大江沉默了一会儿,内心仍旧抱着侥幸。
他咬了咬牙,斩钉截铁:“林先生,我对您忠心耿耿,今晚的事,我错得离谱,挨打挨罚心甘情愿。就算您宰了我,也毫无怨言。但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贪墨林家府半分好处,请您明察秋毫,也还我们祝家一个清白!”
柳菲菲从陆天鸿那里抽了两本账翻看,慢腾腾的走过来,轻声道:“小宇,账目没有问题,会不会......搞错了?”
一瞬间,场面竟然有些尴尬。
虽说林宇在江南手握大权,哪怕是毫无理由的杀人,也没有谁敢生出半点儿怨言。但若查不到证据,就这么将祝大江稀里糊涂的杀了,终究是面子上不好看,也难以服众。
“好,你不认?”林宇冷笑,“我会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