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祯真的会来,心里早已把自己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当初怎么会那么得意呢不就是修改了一个皇帝的记忆么不就是骗到了皇帝的御笔么怎么会得意忘形地邀请一个皇帝一起来庆贺开张呢
他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但却不得不堆起笑道:“陛下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跟同学去植物园看牡丹去了,真是国色生香啊想不能那所谓人比花娇的“人”得多漂亮才行
本来想今天双更的,结果早上起来就发现,左手小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了,痛的不行,带的左手无名指都有些痛,很不方便,只好一更,还是瘦瘦的一更了
另外,有人觉得包拯不好了。其实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艾历为什么会拒绝。比如说吧,如果北京市长邀请你去他办公室上班,一百个里面也难有一两个拒绝的吧包拯就相当于北京市长啊。
乌盆案
有鬼啊
不得不说,莫吹萧是个好掌柜兼好账房,有这样一个得用能信得过的人在,艾历的生意做的轻松无比。不说生意顶尖吧,也算是比较好了,毕竟是官家和包大人都来过的茶楼啊,任谁都想去试试的。且莫吹萧显然很适合做生意,不论碰到多难缠的客人都能轻易解决,而那些小混混们从来不敢上门闹事谁不知道开封府的人与老板很熟啊。因此艾历的日子过的舒心极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过饭就躲在房间里煮煮魔药看看中医书,或者出去走走吃些好吃的,或者去开封府找公孙先生与展昭。
这一日,艾历照常睡到将十来点钟才起床,小木立刻给他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小木是莫吹萧买来服侍他的小厮,才十二岁,旧主人家败了才被卖的,年纪虽小,做事却极周全,一看就是个被训练过的。
艾历穿好衣服,打着呵欠走过去,伸手接过小木拧好的帕子,却听见有人道:“喂,别把我放太阳底下啊。”
艾历愣了一下,看向小木:“你说什么”
小木也愣了:“小的没有说话。”
“听见没有,别把我放太阳底下。”那声音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现门口,那儿也却并没有人。小木害怕地往艾历身后缩了缩,艾历却并不害怕,在霍格沃茨什么奇怪的东西没见过他喝道:“什么人藏头缩尾的做什么”
“我在这儿,这边。”那声音道。
艾历顺着声音转头,这才看见小木身后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不,是半个身影,只有上半截儿。
小木也跟着转身,被那个发虚的影子吓得尖叫一声,窜出去几米远。想是马上想起自家少爷,又立刻跑回来,挡在艾历面前,抖抖索索地问:“你你是什么东西想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只鬼呗。艾历想着,问道:“你有事么”他在霍格沃茨看多了幽灵,对这鬼倒没什么感觉,至少他没像尼克一样动不动就揪下自己的脑袋,也不像血人巴罗那样浑身鲜血。
“先把我挪开吧,这样我撑不了太久的。”那鬼道。
艾历点点头,向小木道:“将那桌子收拾出来。”自己上前把那脸盆端起来,小木虽然害怕,却还是跟上来道:“少爷,小的来吧。”
“不用了,你去把东西收一收,别打湿了。”艾历挡住他的手,自己将盆端起来放到桌上。“好了,说吧。”
“公子爷,我死的好惨啊”那鬼只说了一句,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艾历也不劝他,只是仔细打量着这鬼。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这鬼不是只有半截身子,而是下半身在盆子里,而这盆竟是个乌盆。艾历一惊,问道:“小木,我平日洗脸的盆呢怎么换了一个”
小木虽然奇怪自家少爷会管这点小事,却还是答道:“昨日不小心打碎了,便去街上买一个回来用,看到这乌盆”
听到乌盆二字,艾历抖了一抖,竟然把这么有名的盆买回来了,他可以拿去拍卖么可以么
叹了口气,艾历拉了把椅子坐下道:“好了,别哭了,如果有什么冤情的话我就带你去见包大人。”
“我姓刘名世昌,开着一家缎行。”那鬼擦了擦眼泪虽然其实那眼泪流下来也是消失在空中道,“那日去贩货回来,路上到一个姓赵的人家里借宿,因货物惹眼,那赵氏夫妇竟然将我杀死碎尸,与泥和在一块烧成乌盆。可怜我家中还有寡居老母,还有妻子王氏与三岁的小儿百岁,往后可让他们靠哪个”
小木这才知道是自己把这个叫刘世昌的鬼买回来的,又是害怕又是郁闷,又怕少爷生自己的气,站在一旁使劲绞着衣角。
艾历已经确定这是赫赫有名的“乌盆案”了,便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带你去见包大人”他想起那个冤枉被打板子的xx,又问,“带你去见包大人可有什么要注意的比如你不能进衙门或者什么这类的”
刘世昌果然道:“衙门能进,只怕白日衙门阳气太旺,只能夜间进。另外还怕门神阻拦。”
“门神”艾历凝神一想,那开封府的大门上果然贴着两张门神。以前他还奇怪过,在现代时看见的门神一般是秦叔宝和尉迟恭,这宋朝贴的却是个穿着红袍拿着判官笔的丑八怪。虽然好奇那是谁,他却并不敢问,怕把自己不是这时代人的馅儿露出来。因此问道:“那门神果然有用么他真会现身拦你”
“是,若不是公子这儿没有门神,我也是现不了身的。”
艾历恍然。他不是古代人,并不信这些东西,因此后门与侧门便没有贴门神,因些这刘世昌才能跟着乌盆进来。他点点头又问:“那该如何避过门神将你带到开封府去呢”
“只需求得包大人一张亲笔写的放行令即可。”
这个容易,艾历便点头答应下来,让小木先去开封府告诉包大人一声,让他先准备一下,省得被吓到。再者晚上衙役多都回去了,如果真要开堂的话也得先把衙役留下。
于是到了晚上,艾历自己拎着个乌盆,带着小木直奔开封府。
门房早得了话,一看见艾历,便忙迎了出来,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里的乌盆,一边道:“艾公子,这是大人写的放行令,只要烧了它,那乌盆便能进去了,大人与先生正在书房等着您呢。”一面说一面拿出火折子将那放行令烧了个干净。
看来是准备先在书房问一问了。艾历谢过门房,拎着乌盆走进开封府。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门神,又遗憾又放心地发现门神没有丝毫动静,便叫道:“刘世昌,在吗”
乌盆在门房与小木恐惧的目光中应道:“在呢,公子。”
“艾贤弟这几日可好”展昭突然从旁边的院子转出来,问道,“这就是那乌盆”
展昭前些天去外地查一个案子刚回来,艾历也有小半个月没看到他,便仔细打量了几眼,道:“好。展大哥这几日很辛苦罢看着瘦了。”
又晃了晃手中的乌盆,还未说话,那乌盆便叫了起来:“别晃,别晃,我头晕。”
艾历囧,他一个鬼还会头晕
展昭微笑了起来,嘴角向上勾起,给俊脸平添了一种摄人的光华。艾历正抬头想跟他说什么,看到他的笑脸,却把要说的话全给忘了,呆呆地看着那张俊脸发起呆来。展昭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耳朵悄悄红了,轻咳了一声,道:“艾贤弟,走吧,大人与先生在等着呢。”
艾历也红了脸,抿抿嘴笑着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包拯与公孙策对于那只住在乌盆里的鬼也非常感兴趣,吃过晚饭便坐在书房等着艾历过来了。待看见那只似乎极为平常的乌盆,公孙策便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声音清脆,质地厚实滑腻,果然是只好盆。
“哎呀,别敲。”乌盆叫了起来。
“乌盆。”包拯叫道。
“是,大人。”乌盆应道。
包拯见这乌盆果然能应能答,便细细地问起他被害的经过。那乌盆便把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他家有何人,作何生理,怎么遇害,滔滔不断说了,倒是口齿清楚,条理清晰,倒不愧是个生意人。最后又道:“那害死我的夫妇我只记得是姓赵,住在苏州阊门外的陶镇,叫什么却不知道。”
不知道叫什么,也记不清那房子有什么特征,那就只能寄托于那陶镇只有一户人家姓赵了,但这又不太可能,赵是个大姓
“那陶镇离属下家乡不远,属下却知道一点,”展昭道,“那儿的人家全以烧陶瓷为生,所以才叫陶镇。姓赵的人却不止一家,不如让属下前往陶镇捉拿凶手。”
艾历闻言眼睛一亮,他正宅的有些腻了,如果能跟着展昭出去玩一趟也不错,反正这趟差事也不算重,应该不会拖他后腿。
那包拯听得展昭这么说,边道:“如此也好,等找到凶手你便让那边差役将人押回来便是,本府也放你几天假,让你顺道回去拜祭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里,小白的cp,丁家那三兄妹都要出来了
另外,本周五,也就是21号会入v,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
尴尬
开封离苏州不算远,虽然有艾历在拖后腿,他们还是花了八天半的时候就赶到了苏州。苏州知州见是开封府的案子,过来查案的又是个四品带刀护卫,虽然品级不及自己,但毕竟是京官,他并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全程协助。
这个案子其实并不算繁杂,虽然陶村姓赵的人多,但只要查清楚半年前哪户人家卖了大量绸缎,或者突然得了笔意外之财,凶手也就找到了。谋财害命、杀人焚尸,这是死罪,那赵大夫妇自然不肯承认,反正没有尸首,也没有人看到他们杀人,只要能挺过去,他们就能活下来。
不过审案就是包大人的事了,展昭目前的任务,就是回老家祭祖。
艾历既然死活缠着跟了出来,展昭就不会放他一个人,自然也是要带着他一起回老家了。于是展昭请苏州知州派人将赵大夫妇押回开封,自己带着某只硕大的包裹直奔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
到了一家门前,展昭重重地敲了几下门,看到艾历惊得瞪大了眼,解释道:“家里就剩展忠一个老家人了,老人家耳朵不好,敲的轻了听不见。”
话音刚落,便听见老仆在里面问:“谁呀我家官人不在家,有什么事我可做不了主。”
“展忠,是我回来了,开门。”
展忠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立刻打开门,惊喜地道:“原来是大官人回来了这位官人是”
“这是艾公子。我这回是有公务到苏州,包大人放了我几天假让我回来看看,你且去收拾出一间屋子给艾公子住罢。”
展忠接过展昭手里的包裹道:“我先带大官人与艾公子去厅里喝茶,那屋子已经许久没有住了,要收拾出来只怕得大半天呢。”
艾历正在打量这个养出了鼎鼎大名的南侠和御猫的院子,这儿看着就是那种败落了的大户人家,看来展昭祖上也是有点来头的,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正想着,听到展忠这样讲,便道:“展大哥,我们在这儿也住不了两天,展老伯这么大年纪了,收拾的也辛苦,不如我们挤一挤好了。”
“也罢,只是委屈艾贤弟了。”展昭吩咐道,“如此便不用收拾了,去买几个好菜,请艾公子也尝尝我们的常州菜罢。”
“那可太好了,现在正是吃螃蟹的时候,我可想了好久了,开封虽然也有螃蟹,却怎么也比不上江南的肥美。”艾历做出馋涎欲滴的模样,毫不客气地道。
展昭好笑着看着艾历小无赖的样子,从腰里摸出两贯钱给展忠道:“去挑十个极大极肥的,那东西吃多了伤身,另备几个下酒小菜。我前年埋在树下的菊花酒挖一坛出来,晚上我们几个一起喝两杯。”
菊花酒的度数不高,喝起来甜甜的,还带着点菊花的香味,就着鲜美的螃蟹,不知不觉,艾历就喝了十来杯下肚,眼前便恍惚起来。
展昭无奈地摇摇头,他没想到艾历的酒量会这么低,这么几杯甜酒就醉了。让展忠收拾桌子,自己拉起艾历回房,扯了块帕子随便拧了一下,给他擦了擦脸,又哄着喝了杯浓茶,这才将那个早已呼呼大睡的家伙解下长袍放到床上。
刚刚躺下,旁边那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家伙的手脚就缠了上来,倒把他吓了一跳。展昭苦笑着看看自己被抱得动弹不得的手脚,又看看那个一脸满足地在自己胸口蹭了蹭继续睡的香甜的小家伙,不知怎么突然不想去吵醒他,便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也合上了眼。原以为身边有一个人,还被这样抱着会不习惯,要睁眼到天亮了,没想到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也睡了过去。
当展昭醒过来时,已是卯时了,这让他有一丝诧异。从五岁那年跟着师傅习武以来,他向来是寅时便起,从不懈怠,今日本以为会睡不稳,却不想反而一觉睡到大天亮。轻轻地拉开紧紧抱在腰上的手,正要将环在身上的腿也拉开时,他僵住了。
不动的话他还没注意,这一动,展昭发现一个热热的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上。展昭也是个男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男人早上常会有这种反应,可那是自己如今别人的东西顶在自己身上,虽然没觉得厌恶,可也尴尬得很。
他偷眼看了一下还枕在自己肩上的艾历,小家伙睡的正香,这让他舒了口气。除了小家伙的,他已经查觉自己的也正精神着,如果两人都醒着,这情形只怕尴尬。偷偷地将腰往后移了移,又用手把小家伙的腿轻轻地抬起来慢慢放在床上,悄悄抽出自己被枕了一夜的手臂,这才松了口气,慢慢起床披衣洗漱。
大概是他洗漱的声音大了点儿,正擦着脸呢,就听得艾历道:“展大哥,昨晚睡的好吗我睡相不好,没吵着你吧”
展昭的动作停了一停,拿下脸上的帕子,转头笑道:“还好,大概是喝了点酒,睡的还香。你睡的还好吧,早上想吃点什么”
“入乡随俗,你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艾历利落地爬起来洗漱了一番,又道,“你今天就去给伯父伯母上坟么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啊”听了他这话,展昭似乎吃了一惊,没有立刻回答,艾历心里忐忑起来。他一直住在大都市,并没有去上过坟,因此才会觉得新鲜,想要跟着去看看,却没想过是不是有什么忌讳,见展昭不说话,急忙道,“我一直住在山上,也不懂这些,如果不合适我就不去了,对不起。”
展昭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爹娘的坟都在山上,我怕你累着了,这才犹豫。”
艾历便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扔掉手中的帕子,抓住展昭的手道:“不累,不累,我能行的。”
展昭见他这样,便也不再说什么,让展忠做了早餐来,两人匆匆吃了些,又办了香烛纸钱,便骑了马向村外行去。
那山确实挺高的,还没爬就知道会多辛苦了,不过艾历疑惑了起来,坟地总不会是在山顶吧
展昭看出他的疑问,笑了起来:“不是在这座山,而是它背后的另一座山上,我展家的祖先都在那儿。我学武时住的小屋倒是在这山顶上,回头我们去那儿住一晚,免得天黑不好赶路。”
遇上丁兆蕙
如果不是展昭帮忙,艾历觉得自己恐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墓地。看着展昭在父母坟前焚香磕头,也想起这两世的父母来。十九年了,前一世的父母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但他们对他的爱却是永远也忘不了的。而这一世的父母,开始几年他的感情是很淡的,后来被他们的爱所感动,又知道是回不去了,便慢慢地沉静下来,开始对他们像前世的父母那样孝敬,谁知道老天再一次捉弄了他,让他再次孤单一人,就连上坟的机会都没有。
“贤弟,你怎么了”
艾历自回忆中惊醒,见展昭皱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这才惊觉早已是泪流满面。不好意思地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气,道:“展大哥,拜祭完了我们这便回去吗”
见他转移话题,展昭也不便细问,只仔细观察了一下,见他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妥,便收拾东西去了那幢与师傅同住的小屋。那小屋是他师傅当年就地取材亲手做成,简单粗陋,却盛满了回忆。
艾历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诱着展昭讲些他小时候的事情。若说以前对展昭的感觉还是那种奇妙的朦胧的对一个小说人物的崇拜,那么现在,这个人物已经渐渐在他面前丰满起来。眼前这个俊朗、温和的男子,原来小时候也会哭、也会调皮、也会跟父母撒娇、也会在练武时偷懒。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朋友。
艾历微笑起来。
离开展家时,艾历向展昭建议,让老仆展忠也跟着回汴梁,他说:“展忠是看着你长大的,老人家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这里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