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计划还是很理想化的,实际上,郭开诚的牢中杀人的计划进行得并不是那么顺遂。
从郭嘉悦开口那天起,齐良翰被投毒四次,染上严重疾病两次,被人殴打几乎近死三次,最后一次直接让狱卒直接打开牢门用刀砍,结果齐良翰没死,狱卒死了。
而这一个月,郭开诚公事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等一月过去,再想起这事,简直是奇也怪也。
算下来,已经近一个月了,在自己地盘上杀一个毫无抵抗力的人,竟然失败这么多次,郭开诚不免想到那日朝堂之上,江蕴附在他耳边说千机楼时候的语气。
千机楼?
似乎也只有这么解释了。
国丈大人怒了,这一次,他要直接带人入天牢,亲眼看着齐良翰死。
他还就不信,这人能有九条命!
黑夜可以包容一切罪恶,杀人越货的勾当,向来都是放在晚上来做。
入了夜,郭开诚挑了十人护卫队,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这才放心的去了天牢。
这一月下来,齐良翰虽然没有死成,但也被折腾得心力交瘁了,整个人看上去枯槁了一圈儿,背也驼了些,浑身浩然的正气被颓丧所取代。
天牢这个地儿就是这么神奇,不管你进来前是什么样,但进来后,全都一个样儿。
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有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大小战役,就没有一场是胜利过的,让人不禁怀疑沈十三真是战神转世,头顶上有老天庇佑。
侍郎大人能够拖着活这么久,也全仰仗这转世的战神了,如果不是沈十三把郭开诚搞的焦头烂额,没工夫想起他,他早该被人认真弄死了。
郭开诚的流星阔步,走得很快,而今,四十万大军已经在一城之外,他还要有许多要务要处理,没时间在这儿磨。
……
第二日早,皇帝一早是被一颗人头砸醒的。
人头从窗外被抛进来,皇帝定睛一看,顿时眼前一黑,觉得一切都完了。
那张脸,不是齐良翰又是谁?
他来不及穿鞋,赤脚跑到窗外,只见郭嘉悦手下一名眼熟恶仆正扬长而去,那嚣张的背影,恨不得让人剥了他的皮!
那一刹那,一万种想法在他脑中掠过,愤怒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他劈头散发,胡乱将人头塞到床底,抄起枕头底下的佩刀,奔出玉芙宫后,两指放在口中,悠长的哨声传出很远。
只片刻,三十名黑衣男子现身,分为三列整齐站在他面前,皇帝问,“沈战何在?”
黑衣甲答:“一城之外,正在休整jūn_duì ,明日进攻。”
皇帝眸沉如水,四字铿锵有力,“传信,起兵。”
黑衣甲哑然,虽有惊异,但终不敢多言,他要做的,只是服从。
此刻,郭嘉悦正仰躺逸卧美人榻,听着回来的狗奴眉飞色舞讲述皇帝当时的表情。
眼角笑出泪时,外面突然一阵喧闹,然后是兵戈利器击打的声音。
她的肚子还不显怀,却宛如即将临产一般,能坐卧,绝对不站着,听见声响,便差遣奴婢出去看。
剩下的几个婢女,有捏肩捶腿的,有端茶送水的,正等着人回来禀报,却只听外面的击打声越来越大。
她忍不住,正准备起身亲自去瞧一眼的时候,只见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他的头发披散着,乌发掺杂着花白,一脸厉色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手中的刀还在往下滴着血,他一扬手,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过来了。
他下意识的一闪躲,险险避开,那东西只是砸在她脚下,并未伤及她娇贵的身子。
定睛一看,室内顿时响起一片婢女的尖叫声,包括她自己,更是吓得不轻。
那地上的,不是方才出去那婢女的人头,又是什么!
听到人头两个字,和真真切切看到人头是两个概念。
当初她看到血淋淋的猫头都吓得不轻,更何况是人了,当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皇帝的刀尖杵地,一路行来,铁器和地面擦刮,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样令人害怕的皇帝,郭嘉悦伴君十载,从未见过,她脑子都已经转不动了,第一反应,就是大叫:“来人!来人啊!护驾!”
她真的是吓糊涂了,皇帝嘲讽,“你一个反贼,护的哪门子的驾?”
怎么说也是经历过残酷宫斗的人,迅速就冷静下来,“刘放!你今天杀了我,你也活不了,这宫殿中,明里暗里,共计百号侍卫,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皇帝冷笑一声,“高手?你喊给我看看,高手在哪里?”
郭嘉悦又大喊了两声来人,四面八方果然涌进了密密麻麻的带刀侍卫,沉沉的把殿内塞了一个满当,她立即安心一点了,训斥一个婢女过来,将自己扶起身,得意洋洋的对皇帝说:“刘放,如何?”
皇帝扫视一圈这百号侍卫,意味不明的说,“来,让皇贵妃娘娘看看,你们到底如何?”
话落,原本为千刀所指的人,从皇帝变成了郭嘉悦。
从这些侍卫的刀尖对着谁,大致可以推导出,竟然只有十来个人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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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舅舅没事,别急。
另外今天课多,太困了,就只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