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我?你算牢记?知道老子是谁吗?”
哪里是狂,简直就是狂了又狂,狂到哐哐撞大墙。
不过这老李确实是心里一怵。
此人虽然落魄,但一站起来,特别是说话的时候,有一股自然流露出来的杀伐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些人的言行举止天生就让人莫名的信服,老李上了点儿年纪,阅历丰富一些,心道怕是遇到哪位有点儿怪癖的贵人了,便放缓了语气道:“这里是关口,你还是速速离去。”
那人这次竟然出奇的好说话,道:“行啊。”
老李说离去,是离开这地儿,去别的地方污染环境,但这乞丐像是理解错了,竟然对直出关去了。
老李小跑上前拦住他,将他上下看了又看,那乞丐大言不惭,“看什么看,给你把眼珠子抠下来!”
老李道:“我看你从哪儿掏出关文碟。”
别说是文碟了,这乞丐浑身上下恐怕连个屁都没有。
“啥文碟?”那乞丐像是不知道出关需要文碟。
老李道:“没有文碟不能出关。”
那乞丐招呼也不打一声,突然一脚就踹了过来,“什么几把文碟?老子出关就从来没要过文碟。”
但是脚飞到一半,又像是忌惮什么,硬生生的把扫了一半的脚停了下来。
老李一听,心中就是一惊。
出关的人,除了亲王就是公侯伯爵不需要出关文碟,而这个乞丐说他从来没要过文碟……
可是不要文碟,也是要亲王公爵令牌的,而这个乞丐显然也没有。
那乞丐不耐烦道:“识相的就让开,老子的时间就是金钱,耽搁大事你赔钱给我?”
老李心中权衡再三,坚守底线,“没有文碟,不能出关。”
那乞丐气急了,扭脸就走,“行,你有脾气,等老子回头来收拾你。”
等人都看不见了老李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待他重新回到岗位,都还有点儿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人……好熟悉啊。
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呢?
想不起来了。
不一会儿刚才闹肚子的那个士兵回来了,他问,“老李,那乞丐走了?”
老李心不在焉,“嗯,走了,不过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时就是想不起……”
老李的目光定格在关口的那张江洋大盗通缉令上,突然跳了起来,“快!抓人!刚才那个乞丐是通缉的大盗!”
说完率先拿起刀朝刚才那乞丐离开的方向追去。
难怪他觉得这乞丐在哪儿见过,天天都挂在墙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他刚才竟然硬是没有认出来!
谁知道那大盗那么鸡贼,竟然不洗头不洗澡装乞丐,而且还装得跟真的一样!
那差点能戳穿鼻孔的指甲,不是一天两天能留起来的,谁知道他这么有耐心!
狗日的!
关口的士兵听他一说,调配了一半的人手往跟着他抓人去了。
关口旁边的一条巷弄里,沈十三撅着脑袋看着老李带着一队人马朝前直杀而去,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把江洋大盗杀之而后快一样。
废话,赏金五百两呢,普通人一辈子都用不完。
等人都过去了,沈十三才狠狠的踹了一脚巷子的墙壁,松动的墙皮哗啦啦的往下掉,又将他本来就不干净的鞋子落了一层灰。
他嫌弃的拨弄着自己长长的指甲,寻思着等会儿就弄把剪子来给它剪了。
一个男人留这么长的指甲,真是恶心死他的。
可谁知道这边防的官兵真是跟茅坑里的木头似的,油盐不进,又臭又硬,都把屎腌入味儿了,这样子都唬不住。
白留这么久的指甲!
白存这么久的汗腻子了!
他那一脚是当真想踹的,可敢吗?唬得人家一愣一愣的是一回事儿,你要是敢动手,分分钟就把你龟儿子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