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姐,能方便留个电话吗?”
“不必了,我不喜欢结交朋友。”我直截了当。
“那可真遗憾。”顾倾砚也不勉强,再拈起一片点心,说,“那么,谢谢颜小姐的咖啡和点心。”
“不用谢。”我淡淡的说,不欲再与他多言,向门口走去。
出门被冷风一吹,竟打了个哆嗦,我快步走到的士站,拦了个车,直奔穆子谦的事务所。
有的事,既然来了,终究是回避不了。
到了事务所,穆子谦却不在,秘书说他和客户出去了。我便在他办公室等他,不过几分钟,桌上的座机就响了,第一遍铃音寂寞结束,我没接,哪知对方不死心,又锲而不舍的拨了第二遍。
我于是接了。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一个甜得腻人的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子谦,你说好五点到我住处来的,怎么现在还在办公室啊?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再等下去,你就不要来了。”
我只觉气血上涌,那个女人的声音,那样柔媚甜腻,竟让我的喉头一阵阵发紧,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子谦,你怎么不说话?”女人撒娇的问,声音里还隐隐带着点恼怒的神气,若不是和穆子谦十分熟悉,想必也不敢带这点恼怒的神气。
我艰难的咽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问:“你是谁?”
哪知对方竟像被人一下子踩到了尾巴,声音拔高好几度,尖利的问:“你是谁?你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怎么会在子谦的办公室里?”
“我是穆子谦的妻子。”我冷冷的说。这样一个自乱阵脚,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让我出乎意料的平静。
“穆子谦的妻子?”
“是。”
“哈。”女人声音里满是讥讽,“你就是子谦要攀附的那棵摇钱树?”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竟不知道?”女人声音愈发尖利,“若不是你有个有钱的老爸,你以为子谦会回来找你?你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能笼住子谦的心?做梦吧,你。子谦喜欢的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在床上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欲仙欲死……”
女人的话已经粗俗得不堪入耳了,我不愿再听下去,猛的挂了电话。
然而不过几秒,电话再次响起。
我拔了电话线。
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痛得我直吸凉气。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话是真是假,可是,经过云婧那一出,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辩真假了。我能原谅穆子谦在我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那所有的荒唐和放荡,但是,我无法原谅我们在一起后,他和别的女人还有任何的牵扯。
我只觉心脏一阵一阵抽痛,痛得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伏在大班桌上,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得如此糟糕?
为什么要在我们结婚后,我才接二连三的知道这些事?
我想起结婚前夕,爸爸问我:“子秋,婚期要不要缓一缓?等把有的事情弄明白了再说。”
那时,我是多么自信,我自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动摇我对穆子谦的爱,所以,我才在明知我们之间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依旧如期和他举行婚礼。可是,我想不到,不过短短两三天,原本期待的幸福,竟会夹杂着这样的苦涩和不堪。
我抚摸着手腕上的鸽血红宝石手链,穆子谦,这是你送给我的爱,是美好、永恒、坚贞,可是,现在,你还敢说它是美好、永恒、坚贞?
我不知在桌子上伏了多久,直到有手机铃音,绵绵不绝的传入我的耳朵,才回过神来,我抹一把脸,已是潮湿一片。
我还是哭了。
为这些糟心事,哭了。
手机还在响。
我用力闭一下眼睛,擦干最后一滴泪,接了电话。
是穆子谦的。
“子秋,你在哪呢?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穆子谦微微有点着急担心的语气。
“我在……”我哽咽着,不敢再说下去,怕他听出声音里面的异常。
“我马上要到你公司楼下了。”
“我不在公司。”
“哦,那你在哪?”
“我在你办公室。”
“啊,傻瓜,怎么到我办公室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害我白跑一趟。现在那乖乖等着,我马上调头过来。”穆子谦抱怨着,可这抱怨里,却有说不出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