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我们该去散步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呢?”陶烨尘的声音,顺着手机传进陶如墨耳中。
陶如墨没说话。
毕湘茹捂着手机的听筒,回头对陶烨尘说:“跟一个牌友讲电话呢,马上就来。”
陶烨尘知道毕湘茹有一群固定的牌友,都是京都市那些贵太太们,女人们打牌,也是一种交际。陶烨尘知道毕湘茹不会滥赌,平时打点小牌,陶烨尘是不会阻拦的。
“那你快点儿啊,烟烟说想去骑自行车,我们去车库把自行车牵出来。”
“好。”
目送陶烨尘回了屋,毕湘茹这才将蒙住听筒的手拿开,对立面的人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在外面见一面吧。”
陶如墨:“明天下午,可以么?”
“你不上学?”
“这边的妈妈身体不好,在住院,我得陪着她,这段时间休学了。”
“还是该以学业为重。”毕湘茹的语气变得敷衍起来。
听得出来毕湘茹心不在焉,大概是急着挂断电话去陪老公和女儿。陶如墨自然没有那么不识趣。她主动提出挂电话,毕湘茹也想挂电话,没再说什么,就直接摁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陶如墨将叠好的被子打卡,盖在腿上,仍然觉得冷。
她在被单里面躺着,手脚冰凉,她想象着毕湘茹他们一家三口骑着自行车在城市人少的角落里穿行的画面,心里的寂寞道不清,越想越觉得冷。
她已经丢人现眼到,只能用‘牌友’这个身份来掩饰存在了。
第二天,陶如墨带着熬好的鱼汤跟肉丝粥去医院照看乐菲,乐菲已经看过那份日记了。知道陶如墨生母的真实身份后,乐菲也觉得意外。
陶如墨一进屋,乐菲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陶如墨的身上。
见她情绪还算平静,乐菲这才放心下来。
“日记你都看了吧?”乐菲声音喑哑且无力。她靠着枕头,因为几乎无法进食,唇瓣很干涩,人也更加清瘦,脸色都变得蜡黄起来。
陶如墨嗯了声。
她将鱼汤倒在杯子里,放了根吸管在杯子里,递到乐菲的枕头边上。“妈妈,来,喝点鱼汤。”
乐菲盯着那鱼汤,眼睛里面聚满了泪水。
“有时候啊,我真想就这样算了吧,不吃,也不喝,不用再医治了了。你们把我带回去,慢慢等死就好。”
乐菲从墨培安走后,就一蹶不振。
乐菲她知道自己很饥饿,胃因为饥饿时刻都在灼烧,可她就是没有想进食的欲望。她的身体是每况俞下,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她从阎王爷那里偷来的。
乐菲想过就这样死了算了。
可是、可是!
看着陶如墨弯着腰把粥吹冷的温柔模样,乐菲又狠不下心来。
她不放心走啊,她走了,这两个孩子可咋办!
陶如墨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落,滴进毛衣领子里面。她含着泪把粥吹冷,低着头说:“你得撑着,我们都没有放弃,你不能先放弃了。”
乐菲看着陶如墨,忽然哭了出来。“孩子,我们认识几个月啊,你才刚改口喊我两个月的妈妈,你还没有开始享受为人子女的幸福,就承担起了为人子女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