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住你,傻丫头。”
听到乐菲的道歉,陶如墨的眼泪越流越多。
她把所有难受偷偷地往肚子里吞,然后将吹冷的粥递到乐菲的嘴边,低声告诉她:“我生下来就是个没有爹妈要的,后来被陶家收养,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养女。因为从小就接受了自己没有亲父母的事实,所以我能承受得住所有亲人的离去。”
“但辰辰不行。辰辰生下来就是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长大的,他是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他刚没了爸爸,他不能马上就又没了妈妈。”
“所以妈妈,为了辰辰,你得继续咬牙撑下去。”有句话陶如墨没敢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从她被接回墨家那天开始,墨家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显示墨亦辰摔下悬崖差点死去,紧接着乐菲又被查出身患癌症,然后父亲又突然离世...
陶如墨心里其实很愧疚,这份愧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乐菲妈妈去世了,辰辰该怎么办。
那个孩子,看起来傲的不行,其实比谁都心善心软。他怎么承受得住接二连三的打击!
乐菲听了这话心都碎了。
她用手臂挡住眼睛,呜咽地哭了起来。陶如墨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呆呆地站在床边,流着泪看咬着牙齿痛哭的乐菲。
如果可以,她希望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乐菲哭了一场,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
她逼自己吃点东西,刚喝了一口鱼汤,就被那股腥味恶心得呕吐。吐过之后,她涑了口,又坚持吃了几口粥。
然而那粥吃下去,她的胃又开始灼烧、疼得厉害。
陶如墨听到乐菲痛到哼叫,她终于待不下去了,扭头冲出病房,躲到烧水房里去痛哭了一场。
陶如墨也快撑不住了。
下午,陶如墨强行打起精神,背着一个小背包,乘坐公交车来到她与毕湘茹约定好的见面地点。
那是一家桑拿房。
陶如墨以前陪毕湘茹来过这家桑拿房,对这里她熟门熟路,不用服务生引领,也知道去哪里找毕湘茹。
陶如墨走到3号包厢门口,沉默了几秒钟,才敲响了包厢的门。
“进来。”
听到毕湘茹的声音,陶如墨心跳陡然一快。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这包厢里温度比走廊要高几度,包厢门一推开,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迎来。
陶如墨闭上眼睛,适应了温度与气浪,方才睁开眼睛。
包厢里,毕湘茹用一根镶白玉的木簪把三千青丝挽在脑后,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非常薄的吊带睡裙,遮不住玉腿。
毕湘茹侧躺在包厢内,眸子半眯,长长的睫毛是卷翘的,那没化妆的皮肤白皙透亮,轻颤的眼皮上隐约可见绿色的细小血管。
“陶夫人。”陶如墨的这声陶夫人,疏远而清冷。
毕湘茹睁开眼睛,躺着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她风姿绰约,看人时目光慵懒,不愧是能将陶烨尘这位文学家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
毕湘茹抬起头,看陶如墨的眼神复杂。“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