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最疼的就是哥哥,在父亲面前哭了不知多少次,父亲才答应离盏能进门做个偏房。
哥哥大喜,这才肯跟着父亲哄宫参加的坤福宫的宴席。
哪知道,这孽缘真是斩都斩不断,哥哥竟然在东宫遇见了这小医女,还为了救她敢在太子面前评说纷纭!
昨日一回来,父亲就又把哥哥狠狠鞭了一顿,到现在都还躺着下不来床,心疼得母亲直掉眼泪花子!
就为了这个离盏,家里就没清净过一天
柳衍一想,浑身就跟插了瓷片渣滓似的难受。
“不用了,这软丝虽好,可我们小姐并不中意,下次再来罢。”
“唉!软丝不好,还有别的布料嘛,我们天元布庄是京城最大的布庄,这里都没有你家小姐想要的货,那哪里还有。”小二顺手扯了货柜上的一批黑珠丝的绸缎道:“您瞧,这是咱们店里新进的绸缎,光滑如水,穿在身上却又不冷人,用在……”
离盏察觉最里头的人正朝着边望来,她连忙踱了步子绕过小二,“今日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
离盏的声音飘进白采宣的耳朵里,跟针似的扎了一下。
“离盏?”白采宣踱着步子朝门口望去。
柳衍也讶异偏着身子引颈相望。
正准备夺门而去的女子,着一身暗花细丝褶缎裙,玉指轻轻牵住个小男童,蹙眉急语间,那面上的一颦一皱都跟花似的好看。
果然是离盏了,她见过,就在东宫采选上,便就是她一脚踩滑跌进了祁王的怀中。
真时想什么便来什么,柳衍低头,两手紧紧地交在腹前。
“她竟也来天元布庄做衣裳,呵,看来祁王没少给她银子啊。”
白采宣拉着柳衍就上前去,拔高了嗓门道:“离二小姐请留步。”
离盏顿住,背朝着她们二人长长叹了口气。
冤家路窄,最近怎么这么不顺?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是仇人,早晚都要见面的。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盈盈转过身,大方同白采宣打着招呼。“白小姐,自东宫一别,你我好久不见。”
离盏靠着在东宫宴席上艳压白家嫡女的事情,连铺子里的小二都知道。
离盏这声招呼分明是在贬损白采宣呢,两个小二都低着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白采宣冷笑了一声,维持着表面的,“哟,离二小姐以前不是这天元布庄的常客吧?如今是得了祁王殿下赏识,手头愈发宽裕了么?”
说罢,还朝柳衍递了个眼色。
柳衍不跟着白采宣排揎人,只是双眉窘蹙,心里发酸。
巧儿不聪明,但也听得出她在变着法的骂主子是狐狸精。
女儿家最重闺名,她怎能当着这么多人,公然诋毁主子呢?!
巧儿张口就想为她主子鸣不平,被离盏一把拉住。
回头见离盏微微摇头苦笑,抬眸时,是比艳阳还夺目的一双丽眼。
“最近手头是比较宽裕,说起来还得感谢太子殿下。”说罢,离盏朝着东宫的位置福身一拜:“若不是殿下亲自登门,又花了重金请我诊病,我如今哪来的银子到天元布庄来奢侈?”
“你……”白采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厮医女,果然嘴贱,竟然敢在当着别人的面踩她的痛处!
好在她和太子之间的情谊还未昭然,否则现在京中,人人都在拿离盏来笑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