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刮着茶盖,悄悄看了一眼离盏的脸色,“方才本宫的提议,离小姐可曾有考虑过?”
“噢……”离盏闻之,笑得极其欣喜自然,“我以前在乡下,并没有看戏的机会,殿下说的黄家戏院我也不大知道,但能得殿下邀请,民女却之不恭,就愿殿下别嫌弃我不懂欣赏就好。”
站在一旁巧儿突然抬头,面有讶色。
她觉得奇怪极了……
主子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祁王殿下待主子这么好,主子都没未对祁王这般随和亲近过……太子和主子的交情并不多,怎么主子就一口答应了呢?
难不成,主子对太子……
不……不,这不太可能。
要说喜欢,离盏对祁王殿下明显更在乎些。
就算她看走了眼,但宗室子弟是不可能同庶民成婚的,主子因此还时时注意和祁王拉远距离,在太子这头,又如何会转了性?
况且太子除了身份比祁王来的重以外,论身姿,论样貌,论才学,哪样不把太子踩在脚下。
所以,离盏答应得愈果断,巧儿便愈想不通……
“那明日酉时,本宫在黄家西院设宴等你,那时候,盏林药局应该不忙了罢?”
酉时,正是用晚膳的时间,盏林药局都要关门了,自然是不忙的。
明面上像是为她考虑,但离盏隐约可以猜到他心里所想。
吃完饭,听完戏,天差不多就黑了,顾越泽便可以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的送她一程。
到时候孤男寡女的坐在马车里,说说情话旁人也听不见,摸摸小手,别人也看不着。
谁知道他会做什么呢?毕竟是个模样翘楚的衣冠禽兽呢。
离盏心里觉得好笑,可这样好的机会,又不想错过。
明日去黄家戏院,仔细观察观察他和戏班子之间的关系,说不准,真被她猜中了也说不一定。那翻案的计划就可以从黄家戏院着手了。
离盏心里很是激动。耐着性子与顾越泽聊了约莫半个时辰,重新给他配了药水,才亲自恭送他离开。
顾越泽很是低调谨慎,婉拒了她的相送,并含沙射影的叮嘱她,此事是二人之间的私交,不宜让旁人知道。
意思,是让她管好手下的嘴。
只是言语上说得十分好听,换做旁人,定然会乖乖顺从。
离盏也欣然点头,撤销了他的所有顾虑,目送他从后院穿进了前堂。
孙察看见太子离开,忙从前堂跑到后院来,一脸欢喜。
“主子,太子殿下还特意送了礼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没什么,就是之前给太子配的药水很灵,殿下特意备了份礼,以表谢意。”
离盏如此说道,想断绝孙察和下人们的所有遐想。
换做以前,她定然是不拦着这些下人乱说的。
毕竟白采宣是个极爱争锋吃醋的人,若是能传到她耳朵里,气一气她,也很痛快。
只是经过上次刺客的事情,离盏不敢太激怒白采宣,毕竟一个破了相的女子,整天患得患失的,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再有,顾越泽让她不要传开此事,她也低调些才好。
不然,若是这次去黄家没探到什么消息,下次再想和顾越泽联系,却因着流言不得不拉开距离,或者失了顾越泽的信任,索性断绝了来往,这便是很恼火的事情了。
“太子手上的事情,闹得颇大,前一阵还有不少老臣集结参奏他。朝中的明暗较量复杂得很,不是我等庶民可以参透的,所以太子今日来盏林药局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以免惹了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