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泛起了道道涟漪,些许水珠洒在花灯上,伴着盈盈的灯光将之带走,一直向下游飘去,直至再也望不见。
那一晚,许下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愿望。
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水里,顺着河水向前飘去,一直飘向遥远的未来。
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七夜,你猜我的愿望是什么?
翘首望了许久,女子转身冲男子一笑,“就冲我们的花灯如此漂亮,花神娘娘也一定会实现我们的愿望!”
笑,宁止不语。但见花灯流彩中,女子娇俏地立于他的身前,笑靥如花,和着华美的灯光,闪亮了他的双眸。
……七夜,万千闪烁的花灯中,哪一个是你的愿望呢?
眼里的波光流转,他伸手拉过女子的手,一起离开了那承载了无限愿望的花灯河。
无目的地游玩了许久,两人终是回到了客栈里,虽说时候已经不早,可大街上仍是热闹,行人欢笑不觉,通宵达旦。
房内,正准备洗漱安眠时,蓦地一阵敲门声响起。扭头,宁止望向外厅的门,“谁?”
门外,一声极为哀怨的声音乍起,好似只半夜里游荡的孤魂,惊得人头皮一阵发毛,“小爷我。”
眉头微蹙,宁止起身走到了门前,顿了顿,伸手将门打开。门外,一身蓝衣锦袍将男子的身形衬得极为俊挺,向上看,但见两只肿成了核桃似的眼睛,极为煞风景。再向下看,半张脸蒙面。
径直进了门,阴若熏斜眼便看见了坐在桌前喝水的女子。早已恢复了面貌,云七夜一身女装,颇为惊讶地看着来人,辛乌少将来做什么?
小云,宁七…云七夜。不愧是宁止的女人,一样的阴险无耻!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阴若熏拒绝回忆当初的惨痛,利落地坐到了女子的对面,一旁,宁止跟着落座。
扭头,阴若熏冲宁止道:“我来可不是找你的,我是来买巴豆的。”
“我没问你来做什么。”宁止径直道。
面不改色,阴若熏自顾自道,“我自己说说不成?”说着,他扭头睨了云七夜一眼,一直在桌下的手径直拿出一瓶酒,“除了买巴豆外,我还想请你们二人喝酒。”
伸手拿过桌上的两只茶杯,阴若熏兀自将之满上,分别推倒了宁止和云七夜面前,“你们俩成亲时,我没见成。现在你们俩就当着我的面,喝杯交杯酒。”
愕然,云七夜看了看阴若熏,又扭头看向宁止。抿唇,宁止垂眸看着那两杯酒,终是伸手拿过一杯,而后扭头看向云七夜,“那就喝吧。”
闻言,云七夜不得已拿起一杯,面色渐进有些尴尬。成亲那晚,她都没有和宁止喝过交杯酒,现在反倒要在外人面前喝。
看着两人,阴若熏揉了揉昨晚哭肿了的核桃眼,挥手不耐道:“赶紧喝。”
终是伸手绕过彼此的胳膊肘,宁止和云七夜靠近,对视间,面上皆有异色,不由扫向阴若熏,但见男子以手撑头,一边揉核桃眼,一边瞪着两人。
视线扭回,两人垂眸看着酒杯,旋即仰头一饮而尽。
唇角倏地一抹笑,阴若熏起身,“好了,巴豆我也买了,酒你们也喝了,我要回去了。”说着,他扭头睨了宁止一眼,冲他勾手指,“你送我。”
“好。”点头,宁止冲云七夜道:“你先睡吧,我去送他。”
“好。”
走在街边的暗影下,两名男子一前一后。掐准了时间,阴若熏扭头望向身后的宁止,一脸不怀好意,“宁止,你运运气,看看身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闻言,宁止微微一愣,旋即停下了脚步运气。立时,药力发作!胸腔有股热气直直涌出,迅速冲击过他的五脏六腑,周身一阵灼热燃起!抬眼,他望向阴若熏,咬牙,“你在酒里下毒了?”
笑的得意,阴若熏无辜地推开双手,“非也,我可没下毒,只不过下了点药而已。”
说的真是轻松!站在原地不动,宁止瞪着阴若熏,周身的那股灼热越来旺盛,逼得他直想找块冰抱上去!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秦然自若,阴若熏一字一顿,“当然是,春天里……要喝的……药啦。”
双目圆瞪,宁止惊诧地看着阴若熏,恨不得一掌拍死他,“把解药给我!”
眯眼,阴若熏扫过宁止微微颤抖的身子:“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小爷我给你下的是什么药啊?”
“下流!”
“那就是知道咯,既然知道还问我要什么解药?这东西没解药的,只有解人。”说着,阴若熏不怕死地指了指客栈的二楼,“喏,你的解人就在你房里,你回去就能看见了。”
嗓子眼里渐进干涩,宁止看着阴若熏,恼怒地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药可是我废了不少的心思才弄来的,厉害着呢,你也甭抑制自己了。再说,我也是为你好,状似你和云七夜……还没?你这么闷骚的性子,指不定还要一直这么骚下去。这种事总得有个人推波助澜,你说是吧?所以,我就来了。你不是很想生个宁皮皮吗?那就赶紧回房找你的解人去吧,记得要温柔一点啊。”
脑子里渐进有些混乱,宁止咬牙,“你下了多少?”
“足够你一夜春宵的量。”
一夜春宵,宁止的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