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堕入圣湖,与魔同生!
一一愿以此身,受你之痛!
刹那,她闭眼,只觉有什么东西渗进体内,意识亦是开始分离模糊。碧色和红色的光从她的眼前消失,而后无底,无穷,无尽的黑暗,再也没有晨昏,光明,快乐,以及……“希望。
千秋万代,百年幽闭!
她的这一生还这样漫长,可是,却也已经结束了。
从离开她所爱的人那一刻起,身心皆死。
“嘶……”
碰到幽冥之底的那一刻,上方的妖红迅速闭合,所有的光线隐没。她眼中的世界全都暗了下去,一种彻底而绝望的黑暗,宛若盘古天地开辟之前的混沌。幽冥之所,这个世间最深,最阴暗的地方,那些荒芜了的、死掉了的、残破了的、毁灭了的……
绝望,寒冷,孤寂,刹那扑面而来!
“啊!!!!”
湖面上,沧澜千花暮地听到一声痛苦到了极致的哭喊,那是怎样的一声痛楚?好似血肉尽被剥离,鲜血潺潺,筋脉断裂,却又不能死去,周而复始的折磨苦难!
一一百年!
在那永夜的黑暗里,千番苦楚,万般磨难……她的四肢会被钉上尖利的斩魂钉,断筋裂骨。而后,恶灵啃噬骨血,阴冷的幽冥水浸入体内,腐骨蚀肉,百年之久……
良久的怔怔,男人蓦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早晨,他等了好些年的孩子终是回到了沧澜,他是怎生的欢喜?可等来的,竟是叛离!
气极,他止不住杀意的弥漫,竟是杀红了眼睛。到了最后,他甚至毫不留情地折断了她的左臂,痛得她喊哑了嗓子!
那一刻,他倏地惊醒了神志,触眼便是那双急剧涣散的血瞳,苍白的脸颊,只觉他的女儿快要死去了,也许这一刻,也许下一刻……
刹那揪痛,他惊诧,惊诧这颗心脏居然还活着,还可以痛!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会心痛不忍?
他已经成魔多年,已经断情绝义了不是?
那为何?
为何还会
痛!
周身的神经敏感紧硼,难以名状的无楮,他唯有重重拍出一掌!一瞬,他甚至能听到她五脏震颤的声响,而后踉跄地朝后例退,咫尺之地便是千米之高的阶梯!
“凰!“
看得清楚,他惊慌地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只想伸手拉住女子急速飞退的身子一一这世上,他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一一不要离开我!
一一不要!
快若闪电的朝女儿跃去,兔起鹛落间,他想出了很多拉救她的法子,他晓得她的左臂已断,唯有伸手拉住她的右臂,终是在最后一到将她扯离了云阶!
两相对视,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和决绝,淡漠的声音如隔天涯,“师父还想再断掉我的右臂么?你想要我……死么?”
一一死!
悔极,他想要放开她的右臂,却不提防她竟是反手一扣,将他的手臂死死箍住,吐出的字字扎在他的心头,险些将他击溃,“……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此为孝之始也。可是于我而言,父母一词到底有何意义?孝字一说又从何来?这么多年,由内而外,自上而下,师父“,“我已经不堪毁损了。再如此下去,我真的……会死去。”
“师父,往后这世间只有云七夜了,我的父亲便是云德庸。沧澜流凰,她于今日死去了,死在亲生父亲的绝情毁损。”
眼眶刺痛,他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却又被她误认为成攻击!一瞬,但闻一声骨裂,她竟是还以了他同样的痛楚
折断手臂!
“师父,从此往后,我们两不相干,谁也不欠谁的!”
“千花,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永久。你要懂得殄惜,懂得紧握幸福,也要懂御,“放手,要快乐,要幸福,爱别人,更爱自己。千花,就叫我们的孩子陪着你吧。往后这世上,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是一个人……,”
湖水波荡,男人眼睑颤抖,很久后一颗极大的泪珠坠落,转瞬消逝在了空气中
红色的血泪!
凰儿,为什么要爱呢?
爱的越深,神魔的惩罚越重。
只是不想,你居然已经爱到了如此的地步。
如此的你怀”
还谈何……谈何有百年?定是要被毁灭!
所以,
我违逆了神麾,计你生死不离。
一长生不老!
一一往后,绝了情念吧。
一一活下去,……
带着我和你母亲的执念,活下去……
躬身蹲下,男人将那盏长明灯放在湖面上,而后缓缓一推。不曾下沉,白色的长明灯缓缓漂浮到了圣湖中央,径自在那片碧色中燃着红色的焰火,只觉凄凉极了。
刹那,有鲜红的血液从烛火里缓缓流出,而后又被底座吸进。每吸一次,那盏白色的长明灯便会血红一分,不过片刻便已红得妖艳,红得刺眼!
看着,沧澜千花一瞬的恍惚,额上的红宝石缓缓敛去了颜色,暗淡无光,“凰儿,本尊……等你百年。”
等你!
不曾,亦或者不敢朝圣湖下看去,男人转身大步离去。待到踏出地宫,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无措地摸索上了一旁墙壁。闭眼,他良久后终是狠下心来触按机关!
“咚!!”
一瞬,沉重的隔世石落下,隔断了他最后的视线,那片碧色的圣湖。只此,沧澜地宫封印百年!
朝堂之上,所有的臣子皆是心恐地看着权倾天下的男子,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模样。坐于龙榻之侧,宁止伸手覆上了自己的胸口,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剥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