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瞬之间的心情也是如此,不过是碍着到底是与谢春山同朝为官的少将军,所以不好说什么,只对着谢春山问道:
“侯爷,究竟——”
她的话才问了一半,就见车帘已经掀开,谢小玉和碧桃一前一后地跳下马车。
虽然女儿是满身的血污,但既然还能自己动,还能对着她露出一个唇角上挑的笑容,可见是没事儿的。
赵氏方才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也能自己站着了,急切地走过去扶住她,前前后后看着,口中道:
“可伤在了哪里?我可怜的孩子呀!怎么就如此命途多舛的?以后可不敢上街了!”
说着,却见卓十九将车上一个褐色衣服,胸口还插了一把长刀的女子抱了出来。
要不是赵氏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这一下只怕能吓出个好歹来。
“我的天爷!这又是谁?”
“就是那个要死的!”郎墨再次急忙忙插嘴,在旁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道,“慢些慢些,哎呀,快些抬个春凳来嘛!”
而此时,谢春山也开口吩咐道:“这是救了大姑娘的人,好生抬在大姑娘院子的东厢房。”说着,又对那看见了伤者才明白的太医道,“吴大人,还请尽力而为。”
这位吴太医是太医院最会治疗刀箭伤的,此时也听淮阳侯如此时,立刻郑重点头:“是,侯爷放心。”
……
如此这般,待将奚丹朱安排在了谢小玉院子的东厢房之后,太医治伤,有丫鬟仆妇在外面听信服侍,自也不需要侯爷一家上前,于是一众人在谢小玉的屋子里等消息。
至于郎墨,则由谢侯爷亲自打发。
郎少将军哭得莫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不肯走,只说要等着听那位奚姑娘是否平安,以至于谢春山差点儿以为奚丹朱救下的是这位少将军。
谢小玉在里间,由泪眼汪汪的红桃服侍着换衣服,而碧桃则在外面,一行鼻涕一行眼泪地,将今天发生的种种,统统告诉了赵氏。
待她说到应殷的所作所为时,别说赵氏气得眉毛倒竖,捂着胸口差点儿喘不上气来,就刚在前面安抚完郎墨,刚迈进院子的谢春山,都听了个完整的。
一贯表面儒雅,和和气气的淮阳侯,登时骂了一句极难听的话。
难怪女儿要打他!
不行,他也要寻个机会,打一顿出气才是。
屋内屋外,伺候着的、等消息的仆妇丫鬟们听见,也是目瞪口呆。
这应家大少爷,也太不修了!
而赵氏仰头看见丈夫从外面进来,一腔怒火都扔在了谢春山的身上:“我呸!那是什么混账东西!退亲!就凭今天这一遭,必须退亲!侯爷要是顾念着孝道不好,便由我这个后母做了恶人!我亲自去宫中和皇后娘娘说!啐!好个书香门第,好个簪缨世家,就教出这样的东西?将来怕是对着敌人,转手就要卖国卖家了!”
谢小玉在屋内听个真真儿的,忽然觉得外面那情景,听着有些熟悉。
哦,对了,上辈子抓到应殷眠花宿柳的时候,父母也是这个反应。
虽然两世,许多事情不同,但面对应殷,哪怕是提前了三年的不同事情,父母都是一样的。
有家的感觉,真好。
可是转念一想前世那桩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谢小玉的心情顿时又郁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