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勉为其难地写了个地址,若汐千恩万谢地去了,倒忘记了,刚才是哪个人瞧不起他这个大老粗,还踩了他一脚。
看着他一路狂奔而去的背影,樱雪悠悠叹了口气:“夕颜啊,这个人虽然粗野了些,待你倒是真心实意,要不……”
夕颜垂下了眸子:“我欠他的恩情,我会还的。但是我……”她苦笑了一声,“我如果拿回了抚养权,我就是一个单身母亲了。带着一个孩子,又是残花败柳之身,我没想过耽误他……”
樱雪撇唇:“耽误他?你看,他上赶着让你耽误呢。比那个……”她顿住不说了。
她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刚才还踩了那莽汉一脚,让他别往夕颜伤口处戳呢,自己怎么倒忘了?
“你安啦。我虽然不是月嫂,但是我会下载产妇食谱,一字不漏地做给你吃的。”樱雪笑嘻嘻地把话题扯开,“你现在,就安心坐月子吧。等孩子回来了,就都好了。”
夕颜忽然打了个冷战。
樱雪煮饭?
这副画面怎么想像起来,都已经觉得很可怕?
慕云走出机场的时候,天还未亮。
虽然只出差了一天,他手里却拉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出机场的步伐也略显匆忙。
他回来得突然,展家的司机也没有在外面候着。
他完全不介意,随意在机场口截停了一辆计程车,就跳了上去。
“去仁爱医院。快!”
车子开动的时候,他才有空揉了揉酸胀的鼻端。
来不及闭上眼睛小休片刻,他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把这趟德国之行的收获反复地查看。
行李箱里,绝大多数是他托人购买的大补之物,国内的东西,实在让他放不了心,托了德国的朋友代买的药品和药材,他情愿一天一夜没阖眼,也要把事情都处理完了,连夜开车过去拿。
两天的工作,被他压缩成了一天,紧赶慢赶的,总算完成了。
直到坐在了这计程车上,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原因无它。
夕颜产后才刚五天,哪怕有月嫂在旁边帮忙指导着,她也需要有人陪伴。
更何况,那天她的反应,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尤其是……
他神经质地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那枚吻痕,早已经消退。
还好那天他在夕颜生产的时候,已经做了点准备。
否则,吻痕易褪,伤痕难消。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怕夕颜知道这一切。
他只知道,他不愿意,再看到她伤心的表情。
她流的每一滴眼泪,都足以让他心痛如绞。
他从窗外看去,高高的医院标志在夜里也清晰可见。
离仁爱医院,已经越来越近了。
车子未完全停稳,他就把一张大钞扔到了前面:“不用找了。”
他一边说道,一边跳下了车子。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走到夕颜的病房门口,里面是一片昏暗。
“今天晚上,恋希倒睡得安稳。”慕云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还没看到人,心里已经一片温馨。
小家伙白天睡觉,晚上起来就哭闹不休。
虽然他深知,这是婴儿在月子里作息时间还没完全调试过来,但是,孩子一醒,哪怕月嫂在身边,夕颜还是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解开衣襟,喂着孩子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