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在伤脑筋时,太医推门而入。
梅姑娘,妳在试走吗?
是啊!你不是叫我有空便走动练习一下,这样才好得快吗?
突然,她有了主意,她瞥见太医腰间的钱袋。
那成效如何?太医关心的问。
已经能走了,只是还无法走得太快。瑷玛走回床边坐下。
梅姑娘,妳能痊愈得这么快,这都得感谢宋王府出手大方,提供珍贵的医药来治疗。
那是太医医术高明。嘴上虽然笑着说,其实她心里又怕又愧。太医,你可得原谅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太医笑得咧开了嘴,丝毫不察有人正欲对他下手。
梅姑娘,把脚伸出来吧!再换几帖药,妳就能正常走路了。太医蹲了下来。
麻烦你了,太医。别怪她、别怪她……
好很多了,梅姑娘,妳很配合。太医一边替她换药一边道。
瑷玛偷偷将花瓶内的假花取下,暗自祈祷此举能成功。
妳怎么都不说话呢?梅姑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瑷玛闭起眼,直直地往太医的后颈击下去。
妳……太医瞪大眼,一阵天旋地转后便身子一软的倒下。
对不起、对不起!瑷玛慌忙的取钱,不敢回头看太医的惨状,东西随意的收一收,准备逃走。
她迅速往后门的方向跑着,幸运的是,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她心想,只要出了那扇门,自己就和宋漓膺毫无瓜葛了。
她就要重获自由了!她开心的雀跃不已。
第三章
宋王府上上下下此刻是人仰马翻,宫中太医遭人重击后颈受伤一事,不但令宋王府大感不可思议,就连唐太宗都十分关切。
幸好太医只是昏迷,现在已经清醒了。
是梅姑娘,我太大意了,看她一脸纯真可爱的模样,怎会……或许她是真的需要钱!太医的颈项已裹了一层白纱布。
瑷玛?是她下的毒手?宋漓膺摇着风扇,面无表情,深不可测。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说。说话的是魏征,他和太医是好友。
魏征、宋王爷,你们别怪她。她应该是不得已的……今天的事,你们就奏禀皇上,是老臣不小心受伤的。太医要求道。
你……魏征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好友就是如此善良!
太医可以不必袒护她。宋漓膺终于打破沉默。
就算她再怎么需要钱,也不能动手伤人!
皇上的烦忧已经够多了,别再让皇上为我这不起眼的事多c心。魏征,答应我吧!
你先休息,醒来后我们再谈。
魏征、宋王爷,请以皇上为念。太医仍坚持道。
魏征看着他,好吧!我答应你先不上奏,可是皇上一定会拨空来看你,届时,你再考虑清楚是否要讲。
太医微笑的点头,闭上眼休息。
魏征替他拉上棉被后,要求道:宋王爷,我们能否到外头谈谈?
宋漓膺点头,两人来到后花园。
魏宰相有何打算?
宋王爷意下又如何?我既已允诺,就会三言九鼎。魏征挑明立场。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宋王府内动手。他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女人。
整件事她计画多久了?还是一时鬼迷心窍,临时起意?
那五位女子魏征会派人送回去,不再勉强宋王爷,目前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太医的事。
他岂会看不出来宋王爷对那选中的五位女子毫无兴趣?他的心思只有他懂。
我会将瑷玛抓回来,毕竟长安城她不熟,那就逃不远,她该回来给太医一个交代。但在那之前,他会先教训她。
我也认为是该如此!只是她一个女人能到哪里去?人心险恶,怕会受骗。魏征担忧的道。
那是她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宋王爷能否将这件事压下?我答应过太医,就要办到。魏征要求着。
她的罪不该如此宽赦。宋漓膺冷漠地撇唇。
逮到她时,就由太医决定吧!只是我很好奇,宋王爷要用什么方法引诱出梅姑娘?
此时此刻,怕是她早已躲起来了。
我自有法子。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银票上头印有皇赐,普通的百姓用不得,只是可怜了太医,白白挨了伤。
宋漓膺面露凶光,闯荡塞北,直征匈奴、突厥的气势一涌而出。
魏征见状竟起了寒意。
宋王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不禁担忧起梅瑷玛的未来。
那女子怎会如此的笨呢?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刀,除了不要命外,他找不到其它的字能形容了。
她──好自为之了。
★☆
长安城热闹非凡,熙来攘往,恰巧这两日又碰上市集,如蜜蜂似地齐涌赶集至此。
琳琅满目的玩意看得瑷玛眼花撩乱。
她检查过太医的钱袋了,零散的银两少之又少,全是银票居多。有钱人家就是如此吧!她得找个当铺或钱庄将钱换开。
姑娘,过来看看,我这发臀可是江南进口的,不买可惜!小贩朝她招手。
瑷玛摇摇头,她用不着那些东西。
事实上一路走来,她确实是大开了眼界。这里的女子各个是白皙丰满,走起路来扭扭摆摆,所穿之衣十分通风,男人看了养眼。
相形之下,她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孩。
瑷玛东看西瞧,明白长安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可是她出不去呀!在她逃出宋王府一个时辰后,那个东门就派兵驻守,往来的人都要验明身分。
瑷玛的心怦怦跳,是不是要逮捕她的呢?
哎哟|突然,她跌了个跤。
妳是没长眼睛吗?妳撞到我了!对方恶人先告状。
瑷玛自地上站了起来,正想开口回一句,一看见对方的模样,她立即噤若寒蝉。对方人高体壮,论口才地虽赢得了,但若相较于蛮力,只消一拳就够她横尸街头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即使百般不愿,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知道就好,下次出门要小心点。那人臭骂她后,举步离开。
瑷玛欲哭无泪,明明是他来撞她的啊!
平白无故的跌了一跤,幸好她的脚没再度受伤,否则真是雪上加霜。
唉!现在她哪儿也去不了,只能等东门的守卫撤退后,才能有机会出城……不!与其在此空等,不如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公告,说不定她可以好运的搜集到黑暗之d的资料。
拍掉身上沾到的灰尘,她提起精神,决定要把过去不好的事全忘掉,只要没有宋漓膺在,到处是天堂。
前方聚集了一大票的人,他们正对着墙壁窃窃私语,她好奇的走上前。
宋王爷的选亲有了结果了?
是啊!那女子真是幸运。说话者羡慕之意浓烈。
啊!那么快就有结果了?瑷玛讶异不已。那名女子是谁?
她一说话,众人的目光马上聚集到她身上,左瞧右看,然后各个瞪大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的眼光彷佛自己多长了个眼睛似的
照片上的女子不就是妳吗?宋王爷正在找妳呢!妳就是宋王爷的逃妻!
瑷玛瞪大黑白分明的杏眼。
宋漓膺……他太卑鄙了!竟然派画匠将她的容貌画上去,但话又说回来,她何时成为他的逃妻啊?
哇!好可怕!她还是脚底一抹,赶快溜要紧!
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下奔离现场。
快,别让她逃了,宋王爷下令,抓到她有一千两的赏金,快抓住她!
闻言,瑷玛的小脸几乎扭曲,她往后一瞧,嘿!竟有一大票的人在后头追着她。
我的妈呀!可恨的宋漓膺!让她成了过街老鼠。
她更是加紧脚步,努力的往前跑,穿过交错纵横的巷子,确定后头无人时,这才缓下速度,庆幸自己暂时无后顾之忧。
她真的会被宋漓膺害死!瑷玛欲哭无泪。以后不但无法光明正大的逛街,而东门又有守卫派守,目前她就像个困兽似的动弹不得。
先找个偏僻旅舍投宿好了,否则待在街头,被发现的危险率太高,宋漓膺找她找得正紧呢!
她的小手住口袋一摸──
咦?她的钱袋怎么不见了?啊!是那名撞倒她的男子偷了她的钱袋!她怎么那么笨呢?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为何她还那么大意?
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何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
宋漓膺乔装成富商,神情淡漠的走在探子的身后,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那矫小的背影。
前天在东门的公布栏前有很多人见着梅姑娘,还来不及逮住她,她便逃之夭夭了!探子恭敬的答道。这位十二岁就纵横沙场,战功屡屡的宋王爷可是百姓心中的神话人物,见着他,自是又敬佩又仰慕。
一定要尽快的逮到她,她已是我的人,婚期也已择定好,不能容许她逃脱。宋漓膺眼中有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是,捕抓梅姑娘的事,我们会加快速度的。
探子心想,有多少人争着想当王爷夫人,那梅姑娘有幸雀屏中选,为何还不知福的逃脱?可能和宋王爷闹脾气吧!
探子接着又道:宋王爷,我们在地上发现了这个。他遮上一袋钱袋。这银票上印有皇赐,普通百姓用不得,可能是因为这样,梅姑娘才丢
了它。
丢了它,那她靠什么过活?再笨的人都会将里头的银两取出!
宋漓膺秤秤它的重量,她所花的不多……恐怕她是遭偷窃。
一思及此,他的胸口瞬间猛地一撞。
要丢掉钱袋时,她不会傻得没把银两取出,所以,恐怕她已出事了。
宋漓蹲口气略急。她是不是被绑架了?
宋王爷……探子这才觉得事态严重。
加派人手寻找,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她!宋漓膺严肃的命令。
是,属下马上去办
探子语未毕,另一名探子又奔上前。
宋王爷,有梅姑娘的消息了!
闻言,宋漓膺情绪失控的低吼,她人在哪里?
在……在二胡巷口的当铺……这是那个一向表情自若的宋王爷吗?
探子们纷纷吓软腿,直到宋漓膺飞奔而去,才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
瑷玛不舍的摸着她的金项链,她好不舍,但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变卖它。
她在当铺门口来回徘徊,引来当铺老板的注意。
小姑娘,来当东西吗?当铺老板阅人无数,瞧这位姑娘眉头深锁,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肯定八九不离十。
老板,我……这金项链能当多少钱?瑷玛拿下脖子上跟了她三年的金项链低问。
当铺老板仔细研究后开口,这是真金吗?她会不会骗他?
当然是真的!我还有它的证明书,只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瑷玛点头。要不是她的钱袋遭窃,她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界!她对不起靖慧,对不起她的金项链。
当铺老板左擦右抹后,鉴定的说:这小小的一片,大约值五两吧!
五两?瑷玛重复着。
怎么,嫌太少吗?五两已经超过我的预估了,要不要当随妳便。当铺老板丢回她的金项链。
可是五两根本不够我吃喝……
我这儿只管当东西,不管妳的生计。
你这个老板怎么这么没同情心!瑷玛低骂,她可是万不得已才来当东西。
妳到底当不当?当铺老板态度恶劣。
长安城的人怎么都那么欺人太甚!我不当了!重新戴回金项链,瑷玛气冲冲的奔出当铺。
她不知道的是,远方正有双眼窥视着她额上的金项链。
离开当铺没多久,瑷玛便看到宋漓膺率领着他的部属直往她这来。
四周的人全都识相的让开,只有瑷玛反应不过来的站在路中央。
不要!不要!回过神后,她拔腿往后逃窜,然而,她的脚伤仍末完全康复,能和宋漓膺拉开的距离有限。
瑷玛,我看妳能逃到哪里去!宋漓膺远远的低吼。
你不要过来!瑷玛忍住脚痛,仍拚命往前跑。
妳逃得够久了,跟我回去,所有的事,我们慢慢谈。他按捺下性子,不想吓到她。
骗人!他骗人!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倘若她跟他回去,他肯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救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当街强抢民女!她喘个不停,彷佛他是什么大怪物般的想快速逃离。
宋漓膺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她。
说什么笑话,瑷玛,我们都已经快是夫妻了。他故意说得暧昧。
谁跟你是夫妻,那是你乱编的借口!突然,瑷玛的血y猛地结冰,心往下沉。前面已经没路了!
再逃啊!这里可是死巷。宋漓膺扬起残酷的唇角。
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是为了……来抓我,你一定不会饶过我。她浑身颤抖。
瞧妳怕成那样,真是可怜的小东西!他如地狱使者般地朝她招招手。过来,别我动粗。他忍着不过去抓她。
我不跟你回去,你会杀了我。
在天子脚下,我没那个胆!乖乖的跟我回去,至于过去的事,我只会给予表面上的惩罚。
你骗我!她才不信。
我们都快要成为夫妻了,我还能骗妳什么?趁我的怒火未发泄前快过来。宋漓膺的手握成拳,刚毅的下巴缩紧。从来没人敢质疑他的话。
什么夫妻?我不是!我不是!
这是妳我的。他大步迈向她,在她的尖叫中一把扛起她。
放我下来!我会头昏,快放我下来!瑷玛拍着他的背。
奉劝妳最好把力气留到回府后,到时,我会有很多时间陪妳消磨。宋漓膺扛着她越过众人。
王八蛋,你快放我下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她头昏的掉下眼泪。
但他完全置之不埋,只因怒火已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有一大笔帐要跟她算。
★☆
一路上,瑷玛就这么尖叫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宋漓膺扛回宋王府,而由于她的惨叫声实在太轰烈悲惨了,引来宋漓膺的五个娘亲好奇的奔至大厅围观。
漓膺,你是要杀人吗?红儿拉开她的大嗓门,阻止他的去路。
四娘,让开,我有要紧事要办!他脸色铁青。
倩儿不以为然的道:红儿,妳是怕没人知道漓膺要杀人吗?从远远的地方就听到妳的声音了!
娘,我没有要杀人。你们都让开!他沉声回答。
他的娘亲们出来搅和什么?
夫人们,快救我!瑷玛向她们求救。再这么被他折磨下去,她很快就会向阎王报到。
咦,是个女娃儿耶!花儿仔细研究,特地弯下腰钜细靡遗的审视,真是娇媚,难怪漓膺绑也要把妳绑回来!
别只顾着研究她,快解救她呀!瑷玛翻着白眼。
女娃儿?真的吗?我瞧瞧!青儿双眼发亮。
只有享儿感到些微不对劲。漓膺,她的脸色好惨白,你这么扛着她,她会不舒服!没有人这么野蛮地对待女孩子的。五娘建议你改为抱着她,这样比较有谈情说爱的感觉!
完了,她完了,她遇到约合是一堆怪人。看宋漓膺发青的脸,像是和她在谈情说爱吗?
我赞成享儿说的话。红儿附和道。
我老觉得她好面熟,似在哪儿见过。花儿喃喃的说,引来倩儿的嗤笑。
妳是在说笑吗?妳何时见过?
不到一刻,倩儿挑衅成功,口水战再度开打。
这女娃好漂亮,漓膺,我要向你借她!青儿打起瑷妈的主意。
宋漓膺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咆哮道:你们全都给我让开!
闻言,他的五个娘亲全都愣住。
漓膺,你是在凶我们吗?红儿傻傻的问。
废话!这次改由低吼。
这位姑娘是你的谁?你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又凶我们,我们从没见过你这样。享儿无辜的道。
漓膺,你伤了我们的心了。倩儿和花儿最会吵架,也最会演戏,没多久便见她们泫然欲泣。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这样的回答妳们满意了没?他没好气地瞪她们一眼。
真的吗?青儿开心的说。
不是的,我不是,你们快救我,他要杀我……瑷玛虚弱地道。
哎呀!妳不用不好意思,漓膺他既然认定妳,妳就坦然地接受。等妳嫁入宋家,我们会加倍疼妳的。倩儿也雀跃的附和着。
他的怒火已经堆积到胸口了。我再说一次,让开!
五个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宋漓膺凶恶的眼光下,各个噤若寒蝉的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目送他们离开后,青儿首先发言。那女娃真的好娇媚,可惜就是脸色惨白了些!
她人不舒服嘛!难免脸色发自。享儿道。
不舒服?莫非是有身孕了?倩儿,当时妳怀漓膺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人不舒服的脸色发白。红儿煞有其事的问。
红儿,妳是脑子有问题吗?漓膺这样扛着她,她当然会不舒服。倩儿摇头。哎呀!没生过孩子的人就是比较没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