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时候你,懒都懒的理我。”
“骗人!”
“好了,好了,我骗你的,夕夕,我去换件衣服,袖子这边都是水,很凉的。”
他话音还没落,他独特的那尾音还没有收走,就被我骤然的吻住,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那一瞬间,脑中只有一个这么念头。
“顾宗琪,我很想你,很想你。”
想你在那些无望的岁月中给我的守候,让我醒来的第一眼就能够深深的爱上你,想你微微的翘起嘴角叫我“小扭扣”,想你很多,都不及亲吻和拥抱的万分之一。
这场暧昧是我悄然挑逗起来的,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原本是我轻咬的啃噬,像是到处索取甜蜜糖果的小孩子那种的亲昵。
克霍斯后来却慢慢的,他的吻,滚烫炙热,气息潮湿的像是清晨时候浸润在薄雾的植物,慢慢的在晨光中舒展开来,然后用独特的气息,让身体中某种欲念悄悄的浮现,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我的呼吸全数被他夺去,脑袋因为缺氧变得一片混沌。
唇齿之间,好象是水果糖的气味,带着薄荷的幽香,白粥的那股香浓的甜馨从唇舌之间涌出来,我一直觉得顾宗琪的吻是甜的,事实上,确实就是这样。
隐约中想起我们俩的初次,即使是这个看遍人体系统解剖学、局部解剖学和妇产科学的男人,动作那么生涩,那次我疼的大喊,“顾宗琪,我要利多卡因盐酸凝胶啊,你给我先开点过来。”
他紧张的汗水,全数落在我的手臂上,湿滑润腻。
想到这里我不禁噗哧一下笑出来,引得他离开我的脸庞,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小淘气!专心点。”然后又是深深的一吻。
身体会有自然的反应,终于明白那股莫名亲近的熟悉感来自何处,肌肤之亲的痕迹,即使在记忆被遗忘之后,还是留有深深的刻痕。
原来用一种方式遗忘,终究会用另一种方式记起的。
他的动作很轻柔,脖颈上被轻轻的啃噬过,密密麻麻的烙下炙热的痕迹,皮肤骤然的一凉,我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并没有预期中的局促不安,而是有了很多的期许,我悄悄的附在他耳边挑逗,细数自己急促的心跳还有他紊乱的呼吸,“啧啧,顾宗琪,我好像是第一看到你这样,这么欲求不满……”
一瞬间,他的脸居然诡异的红了红,随即我感到床深深的一沉,他的吻缠绵的落在我的嘴唇上,耳垂边,我的脸颊上染上一层不自觉的红潮,顺着锁骨一直蔓延而下,只是觉得热,燥热而又燎原,和他那双探索的手一起,在昏暗的晨光中,悄然的绽放。
早上做这类事情,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老的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他的脸,落在薄薄光晕里,线条柔和,眼梢微微斜飞,眼眸中是浓深的化不开的爱恋和情欲,有些像是广告里的巧克力酱,甜到让人无法自拔,并且心甘情愿。
我和他肌肤大片的贴合,我感到身体的在他手下舒展开来,像是在土壤中迅速生长的藤蔓,攀到一面朝阳的墙上,于是生生世世就要纠结在一起,肌肤之间滑腻的触感,在光天化日下的水色亮光中,微微的泛出海边沙滩贝壳的白亮。
身体被这星星点点的火花激起来的是难忘的疼痛和痉挛般的喜悦,仿佛通过这样的交换,生命就可以牢牢的嵌合在一起,可是怎么也不够,也不够近,身体的贴合,无论如何都不够近。
若是灵魂可以契合,我情愿,用半晌的神智去交换。
身体的结合越来越紧密,血y在身体中四处的奔涌,唯独脑中一片的空白,他动作很温柔,一点一点的试探然后坚定的占有,好像一并连灵魂也牢牢的抓住。
这次的体验和记忆中相似,但是又不同,我很累,累到手臂重重的垂在床沿,但是意志是清醒的,头脑因为缺氧而无法的思考,身体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是随即又是被他牢牢掌控中,沉醉中眼前有星星点点飞翔的光线和他性感的眼睛,有些深陷在欲望中的失控。
激情来的有些猝不及防,猛烈的有些幻灭,好像是秋日斜阳下的烈火,什么都燃尽了。
最后的所有的光芒都跌落在他的眼睛里,细碎的好像是黑夜下海浪卷起的千层浪,每一层都是惊涛骇浪、汹涌波涛,于是爱意缠绵幻灭。
好像是做了很长的梦,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被子和枕头松软馨香,还有顾宗琪身上熟悉的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味。
我睁开眼睛,忽然倦意都没有了,脑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脑海中成型,顾宗琪没有注意到我忽然明亮的眸子,而我却小心翼翼的又眯起眼睛。
“顾宗琪,你早上没有班么?”
他轻轻的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等下就去,不是你个小调皮鬼……”
要是平时我一定会缠着他留他好久,可是现在我巴不得他快点离开,我撑起身子,抱膝坐起来,“不是我的错,好了,你快去吧,不然你们主任又要说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笑,“你是赶我走的吗?”
“是啊!我都是为了病人着想的。”
他起身换衣服,我趴在床沿,手下悄悄的移到了放在一旁的外衣上,勾出手机,然后很小心用尽所有的力气的按下,“我要见你,二哥,我都记起来了。”
发送到秦之文的号码上。
顾宗琪穿戴好了,然后忽然他转过身来,从床头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了,那枚曾经让我记挂了很久的戒指,其实跟我的是一对。
那我的,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顾宗琪,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只好傻愣愣的看着他把那枚素净戒指套在我的中指上,“这是我的?以前的?”
他点点头回答,“恩。”
素白的银色在手指上闪耀,平和而安宁的光泽,我问,“那你的呢?”
他掏出钱包,小心的打开里面的夹层,那枚男款的戒指就在里面,他跟解释道,“夕夕你知道我们上班不准带这些,所以只好放这里了。”
“你一直都放着?”
“恩。”
“以后也一直放着么?”
“恩。”
“顾宗琪,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一瞬间,他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是悄悄的扭过头去,掩饰一些什么,“夕夕,我去上班了。”
我应了一声,把脸颊贴在他的颈侧,他轻轻的吻了我一下,不知道怎么的,我们明明在一起,却让我突然觉得心慌而悲伤。
门轻轻的被关上,屋子里半晌的寂静,然后手机的屏幕的忽然亮起来,“你醒了吗,康复的不错,喻夕,你要见我吗,我在秦之文的家里,你过来吧。”
“其实,我早就想用二哥的身份见见你了。”
穿好衣服,我打车去秦之文的家里,太熟悉的地方,以至于那些回忆排山倒海的涌出来,身体的每处都在熟悉的气息中疼痛的难忍,压抑却没有眼泪可以流尽。
我几乎是用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打开门锁,那是打开遗忘的锁匙,然后用手去触碰心底的痛楚,是内心的禁地。
满屋的白光扑面而来,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交错的光影之下,秦之文瘦瘦的肩膀,眉眼有些肆意的料峭,笑着对我说,“夕夕,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错过了那么久,逃避了那么久,我终于站在这里。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所有的窗户都大开,冷风飕飕的把茶几上的几张纸吹的翩然而起,墙壁是白色的,沙发也是白色的,我好像身处在一个白色的天堂。
却没有天使的救赎,只是一地的寂寥。
我试探的喊了一下,“二哥,二哥,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茶几上的白纸,在地面上打着旋,我走上前捡起来,看了一眼,再也不能言语。
“二哥,我还没有亲口叫过你哥哥,但是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现在已经无法亲自给你发邮件,这是背着夕夕我口述给她干爸的邮件,也许你收到的时候会晚一些,这也是我可以写给你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邮件了。
我们认识了时间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有你们的存在,可是我怨恨那样的家庭,自从那次你出现我眼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朋友,但是我这次请你站在亲人的立场上耐心的倾听我最后的遗言。
我不是个负责的男人,起码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丢下夕夕一个人独自面对生活,我不是不痛心的,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可以给她未来的力量,而我与你们又认识的太晚,让一切都失去了变换的余地。
自从我住院开始,我一直瞒着夕夕,直到最后一刻瞒不住,所有的消息泄露出去后,她出现在我面前,这带给我的不是开心和喜悦,而是无止尽的伤痛和寂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距离我突然晕倒有将近十个小时,医生说按理不会是这样的现象,但是也许我就是这个个例了。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夕夕,她都没有哭,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我,一句话都不说,我知道是我瞒她在先,所以我只好宽慰的冲她笑笑,希望她不要介意我的隐瞒,可是我觉得我一定比哭的都难看,因为我几乎都失去了摆出面部表情的力量。
可是夕夕,当她看到我这样的无奈之后,终于哭出来,她趴在我的床边一直在哭,她在说什么我都没听到,只感觉得到她在哭,我更是没有办法阻止她,只有让她哭,最后她是被医生抬走的,因为整个人精神恍惚虚脱了。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我不能让她带着对我的念想生活一辈子,所以我让她一次悲痛到底然后把心底对我的念想彻底完结了,我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要这样做,这也是我仅能做的事情了。
二哥,我的任性是不是会害了她,我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她醒了,就跑过来继续守在我的身边,她还是倔强而又平静的看着我,那样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我的病情,长这么大第一次我无法对她开口,她只是问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叫我小蚊子,跟我说她看了一本很糟糕透顶的书,叫《佳期如梦》。
她还是那么爱哭,说起这本书时候,是笑着哭的,她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故事呢,阮正东离开,尤佳期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却笑,心底在默默的流泪,现实中我也要离开,但是夕夕,我了解她,她是回不去的,她已经走得太远了,这里太远,在这里她这个小路痴是不会回得去的,她会迷路,可是,能带她回去的我马上也就要离开她了,而我无法原谅的是,是我一手把她推到这里的。
不是,或许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叫做顾宗琪。
他对她,那种关心很微妙,夕夕每每在我床边睡过去的时候,我却因为疼痛而惊醒,这时候有一个男人会把她抱到医生休息室里睡觉,后来,夕夕哭晕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眼神里有跟我一样的绝望和伤痛。
那时候,他一定是真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一点都不想把夕夕让给他。
原谅我这样絮叨,那是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我迫切的想要记录下来我们之间的点滴,作为我最后的怀念。
夕夕和我都很苦,外人羡慕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实不然,那是因为从小我们只有彼此。夕夕的爸爸妈妈都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妹妹,她在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我,是一个没有人愿意收留的孩子,其实,我从来没有主动跟养父说过话,他们只是我名义上的父母,你知道我们的爸爸妈妈也甚少管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累赘,所以我们就被这样送到德国,有保姆看护的两个小孩子,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空间中,上学也是如此,有人接送,我们仿佛被软禁一般。还记得刚去的一段时间,夕夕每天都仿佛受到惊吓一般不停的哭,我们只有彼此,所以我们之间的习惯不同于其他青梅竹马之间的习惯。
这个半年之中,夕夕又失去了抚养她长大的乃乃,这是对她最好的人。如今,她比我要不幸,我马上就要摆脱了这个令我厌恶的身世和软禁,但是却带不走她,还要留她在这里继续生活,生活在一个对她没有宠爱和关心的环境中。我的夕夕已经都那么大了,小女孩要是在古代都嫁人生子了,但是在我的眼中,她还是孩子一个。
如果你现在问我是否紧张,我会回答紧张。如果你问我是否害怕,我也会回答害怕。没有人在死亡面前会坦然。我了无牵挂,却无法放心夕夕,我们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最后陪她的却注定不会是我,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女孩,我宠爱的公主将来会不会有好男人来爱她,这些都是我现在在考虑的事情,你要我如何放心。
二哥,在写信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是平静的,但是现在,我泪流满面,因为我看不到夕夕的未来,我不甘心,要我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因为我要她避免在幼年承受的伤痛,就要让她在我死后要加倍尝尝吗?不甘心,从我知道癌细胞已经扩散的时候我其实就开始不甘心了,可是我的力量无法与命运抗争,所以我只能在没有人的夜晚一个人哭,作为男人我不该有泪轻弹,但是作为夕夕最亲近的人,我没办法做到。
昨天,我告诉夕夕,我不要葬在这里,把我的骨灰撒了,这个事情我可以做主,就让我为自己做主一次吧。夕夕一下子就哭出来了,然后轻轻的问我,难道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下吗?骨灰也要撒了,那我的身边还能有什么,你走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了,现在竟然连骨灰都要撒了,难道以后你都不要我了吗?小蚊子,你带我走吧,不然留下我,你要我怎么办?然后就默默的开始流眼泪,我的心上仿佛扎了一根刺一样,麻木但是还可以感觉得到钻心的疼痛,我装作不在意的说她小说看多了吧,怎么台词都这么耳熟!很久之后她擦干眼泪说不小心被我看透了,装深情失败了,然后就出去了,我知道她出去就晕倒了,是被抬走的,但是我要装作不知道,装作没有看见她手上的针眼。我已经停食了,她也停食了,可是我有营养y……她却什么也不吃,这样让我无能为力。
这样的结局是已经无法改变了,我纵然不甘,纵然不放心,纵然不舍得,也无济于事,从我离开的那一天起,将是夕夕开始踽踽独行的开始,直到遇到一个肯为她付出一切的男孩子,那样我一定可以瞑目了。
我不担心,夕夕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即使脱离了父母她也可以自己很好的生存下去,加上我留给她的,在她有生之年,我自信,我为她已经准备了供她过相当富足日子的资本,而她所失去的只是我,而且这个伤痕将会很难愈合,我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她那样恍惚的神态和在我面前那种强颜欢笑,我已经不能去思考她即将承受的伤痛了。
我忽然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我就好了,可以假装陪在她的身边,假装永远不曾远离,可是,除了我还有谁能给她那种熟悉的感觉。
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或者说你们大家都好好的,不要为我伤心,我忽然希望,夕夕能够忘记我了,或者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那么现在她一定会很快乐。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有一种交待后事的感觉,没关系,其实这就是交代后事,我要坦然,这样,在离开的时候我可以微笑着消失在她的眼中。”
番外
我一向是厌烦医院,尤其是阴气实在很重的,而且那些不好的鬼故事,都是从医院里流传出来的,对了,还有医学院,有泡着尸体的福尔马林缸子,半夜时候会有竹竿似的手趴在缸子上,眼眶和枕骨大孔慢慢的流淌着y体。
都是谣言的制造地。
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医学生,总是面不改色的讨论那些让人很无语的话题,比如跳楼自杀的人摔倒地面上是脾脏先破裂还是在半空中就已经因为肾上腺激增被吓死了,或是像豆腐花一样的癌变脏器,他们总是喜欢在饭桌上讨论这类话题,所以看到医学部的那群小疯子夹着揉成一团的白大褂,散发腐烂变质的实验室味道出现在食堂的时候,我们总是会远远的避开。
还有他们会很积极的组织一些无聊的活动,让我这个连传单都不愿意用手去接一下的人很是恼火,因为那群尚德济世的孩子总是锲而不舍的跟着你,“同学,今天是世界无烟日,今天是世界睡眠日,今天是艾滋病防治日……”
天天过节,就是不放假,那有什么庆祝的意思啊。
我就是在艾滋病的红色丝带飘满整个校园的时候,遇见了顾宗琪,那时候那个医学部临床八年制的小朋友拿着笔,追着我说,“同学,请你签名,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那时候我感冒,遭遇了人生历史上第一次流感的侵袭,头昏脑胀中,觉得他们又烦又吵,于是我就抓过笔,在红色的卷轴上,画了两个方框。
想想觉得不是很好看,我又添了几笔,变成了囧囧,然后我把笔一丢,就准备离开,这时候旁边有人惊喜的叫到,“啊,顾老师!”
签名活动前的学生食堂里有连锁饺子店,所以很多老师都会来这里吃饭,见到一两个馋猫也是很正常的,可是没见过这么馋猫的,左手里提大包的一次性餐盒,大概有五盒,我一时间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立刻就把内心的感想说出来了,“靠,饭桶。”
我跟自己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小很小,食堂熙熙攘攘的人流,怎么都应该是把我的声音深深的埋葬了,偏偏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满含笑意。
那个男人比我高了一个头,我在女生中个子已经算是高了,很少有需要我仰视的高度,可是眼前这个不仅需要抬头,还要斜眼。
因为很好看,是眉清目秀的那种温和相,眉眼之间尽是风轻云淡的坦然,好像是草原天空中上大片大片横亘的云朵,安定平和好似深海的蔚蓝的波涛,安静的把人包围。
尤其是那双眼睛,生的好似会说话,像是盛在玻璃杯中的纯净水,微微的一晃,就折s出剔透的光泽,明晃晃的却又不会溢满出来。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笑了笑,我却被这一笑吓的缩了回去,面无表情的超级淡定,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的前浪死在沙滩上,一浪还比一浪浪。
我抬起眼睛,翻了翻,原来我是闷s啊,闷s啊。
于是我故作淡定的甚至有些清高的从他身边走过,心里像是刚烤熟的猪扒铁板烧,浇上番茄汁还嘶嘶啦啦的作响。
大抵就是我见到顾宗琪的第一印象,帅哥一只。
爬回床上睡觉,难受的想立刻去死,睡的恍恍惚惚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我干爸的,他问我,“呦喉,你也生病了啊,染的是什么流感病毒,禽的还是兽的?”
我一直觉得我干爸是个乌鸦嘴,等那几年禽流感和猪流感风靡的时候,我才恍然,原来那些糟糕的疫情,都是他诅咒的。
“禽兽不如的。”还没说完,我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我要死了,你找我啥事?”
他说,“没事,昨晚你干妈想让你过来吃饭的,你说生病了,我今天就来问问,你干嘛几天了,怎么还没好啊,要不下午过来看看好了。”
“不是感冒没办法治么,只有自愈?”
他沉吟了一下,“看中医内科啊,抓几副药吃吃没准就好了,我来看看,哦,这个,你下午上班时候过来吧,黄教授出门诊,我跟他打声招呼。”
我说,“行,不过得给我治好了,治不好我会投诉的。”
我干爸无语了,“你这孩子……”
然后我把电话一丢,整个人又栽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看完病,提了一袋子免煎的药包去我干爸那里,上电梯的时候,前面两个实习小女生叽叽喳喳的,电梯里除了我还有一个戴着口罩的高个子医生,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我扫了一眼,然后就听到走廊那边有人喊,“等等。”
可是那两个聊的正欢乐的实习生没听到,就听“哐当”一声,一个胖子被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夹住了,身体两侧严重走形,像是一只被挤压的大土豆。
我无奈的翻翻眼,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站在电梯口的女生连忙道歉,“对不起。”
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