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嘴唇哆嗦了几下,激动跪下道:“老奴高平见过公主千岁。请公主稍待,老奴这就进去禀报皇上。”他惊诧的来不及行礼。一咕噜的自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平常地礼数,走了几步便大声喊了起来:“皇,皇,皇上,公主来了!皇上,公主来了!”
秦仙儿小手紧紧抓住相公,将林晚荣抓的阵阵的生疼,林晚荣摇头一笑,爱怜的拍了拍她香肩:“冬乖乖。我们进去吧。”
仙儿犹豫了一下,接着轻嗯了一声,依偎在他身侧。二人一起踏入乾清宫中。方才走了几步,就见宫里地太监宫女一个个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起,向前望去,却见高平扶着虚弱的大华皇帝。缓缓向外走来。
“参见皇上——”众人一起高声唱道。
老皇帝似是没有听到众人的话,只把目光落在秦仙儿身上,眼中闪过浓浓的欣喜。柔和道:“霓裳,霓裳,是你么?”
“我不叫霓裳,我叫秦仙儿,是娘亲为我起的名字。”仙儿冷冷说道。
“好,好,仙儿,你娘亲为你起的名字,那你就叫仙儿。不管你是叫霓裳。还是叫仙儿,你都是朕最疼爱的女儿!”老皇帝慈祥一笑,却引来一阵轻轻的咳嗽,高平急忙为他捶背,皇帝苍白的面色才有了些微好转,吩咐高平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为公主赐座,林大人也赐座。”
高平急忙应声去了,秦仙儿将林晚荣大手抓的紧紧,手心里沾满了汗珠,犹豫半晌,终于咬牙开口,声音却细如蚊蚋:“你,你怎么样了?”
老皇帝身体本是虚弱不堪,唯独对这句话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上肌r抖动了几下,眼中升起一丝水雾:“仙儿,你不用担心,父皇身体康健地很。你能来看我一眼,父皇很知足。朕总算找回了一个女儿。”
秦仙儿摇头,倔强道:“我不是来看你的,我只是进宫来收拾娘亲的东西,路过这里,顺便——”
“顺便来看看父皇,朕明白,朕明白!”老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由衷地笑容,看了林晚荣一眼,赞许的点头。
高平早已取过锦凳,请诸人坐下。仙儿看了皇帝苍白无血的面色一眼,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你,你把手伸出来。”
皇帝疑惑不解,林晚荣笑道:“老爷子,仙儿是要为你号脉呢。”老皇帝恍然大悟,身体微微一颤,缓缓伸出手来,笑道:“朕倒是忘了,仙儿跟着安仙子,学了一手歧黄之术,堪比回春国手,父皇真的很欣慰。”
仙儿也不说话,伸出纤纤细指,缓缓搭在皇帝手腕上,号脉片刻,便神情一变,惊道:“怎么会这样?”
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微笑道:“乖女儿,父皇身体康健,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最大地愿望,就是听你叫一声父皇——”
秦仙儿眼眶一红,将林晚荣手腕都抓破了,嘴唇缓缓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林晚荣微微一叹,轻声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父皇——”秦仙儿悲泣一声,跪倒在地,扑在父皇的膝上,痛声哭泣了起来。
“乖女儿,乖女儿——”老皇帝哈哈大笑,咳嗽声中,虎泪滚滚而下。
林晚荣偏过头去,长嘘一口气,只觉眼角有些湿润,急忙对高平打了个眼色,二人急急退了出来。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偶然发现
出了门来,高公公小心李翼的将门掩上,深怕惊扰了里面经过千辛万苦才团聚的fù_nǚ 二人。
林晚荣听着里面秦仙儿的轻泣声,忍不住摇了摇头,今日这件事算是办对了,但愿他们fù_nǚ 能好好相处,让林大人我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林大人,林大人,”高公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人要见您。”
“见我?谁啊?!”林晚荣惊奇问道,在这皇帝的乾清宫中,还有人要见我,这才是奇事了。
高平略一点头,轻轻言道:“请大人跟我来。”他率先起步,向外殿的偏房走去,穿过了几间房屋,寻着了其中一间,恭敬道:“就是这里了,大人您请进。”
大殿中所有的房间都是灯火通明,唯有这一间没有一丝灯火,满是漆黑,林晚荣心中疑惑,缓缓推门而入,就见一个苍老的黑影,静静站在窗前,空d的眼眶闪着幽幽的光芒。
“魏大叔?!!”林晚荣惊叫一声,急忙上前去拉住他手:“你,你怎么在这里?”
魏老头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林晚荣愣了半晌,良久才长吁一口气,点头一叹道:“我明白了,原来魏大叔你也是皇上身边的人。”
魏老头微微一笑,语气中颇多感慨:“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皇上身边的管事。昔年皇上尚在潜邸之时,我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了,算起来。已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一个瞎子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三十多年,地确是个奇迹,这主仆二人倒是有情有义。老魏似乎d穿了他的想法,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一个瞎子老头,怎么能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三十多年呢?”
魏老头是林晚荣的救命恩人,对他如同再造,林晚荣在他面前格外的老实,也不隐瞒心中所想,点点头道:“我地确有些疑问。”
“你不用怀疑,说穿了很简单,在二十年多前,我与你一样,也拥有一双健全的眼睛。”老瞎子幽幽一叹。声音中隐藏着无比的愤懑与遗憾:“昔年先皇病重,皇上宅心仁厚,衣不解带。日夜照顾在他身边,孝顺仁义,美名天下传扬。先皇甚是感动,在殡天之前,拟下旨意。将皇位传于皇上。只是,在这最紧要的时刻,却突然有大批的刺客闯入先皇养病的相国寺中。皇上为了保护先皇,身受重伤,连唯一的皇子也遇刺身亡,我为了保护皇上,也失去了双眼。危急关头,幸有李泰忠诚耿直,调集数万大军,平息了内乱,才确保了皇上平安。”
说起往事。老魏语气平缓中带着些激动,林晚荣听得暗自心惊,上次老皇帝轻描淡写的说过这事,语焉不详,魏老头一席话,却说的明白了许多。原来那一战,不仅魏大叔被刺瞎了双眼,就连老皇帝也身受重伤,而且,他还失去了一个儿子。大概是从那次受伤之后落下的病根,老皇帝登基之后,竟然没有生出一男半女,寻致江山后继无人,难怪他对诚王愤恨到了骨子里。
“为了永葆大华江山,皇上自十几年前便开始挑选人才,我作为其中唯一地知情人,接受了这个事关大华千秋万代的重任,四处奔走寻访,搜寻可造之才,直到后来,遇到了你。”老魏顿了一顿,幽幽一叹,摇摇头道:“晚荣,我真不知道该赞你,还是该骂你?”
“大叔,你想骂就骂吧。老实说,我做人的理念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先要快乐,再要权势富贵。如果没有了快乐,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林晚荣老老实实道。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我看中你,多多少少也有这方面地因素。你思维开阔,敢想敢做,想的开,放的下,行事的手段又不拘一格,仁义与狠辣兼备,的确是块好料子。当初看你快活无边地样子,我以为你得知真相后会有所改变,所以也没有在意。却没想到你了解了原委之后,竟还是一样的执拗。皇上对你,又是欣赏又是无奈,只是我却心有不甘那!”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大叔,我上次跟皇上说过了,能不能寻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不为难我,也不为难他?你老人家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地。”
魏老头苦笑道:“你小子撂担子倒是一把好手,两全其美的办法,哪里有这么容易想到?虽然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多苟延残喘了几天。”
“苟延残喘?大叔,我不明白。”林晚荣不解说道。
“就是苟延残喘。”魏大叔一叹:“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皇上尽忠,为大华挑选一个合适的人才。一旦找到了这个人,也就是我走到尽头的时候——”
“灭口?!!”林晚荣大惊道。
“我心甘情愿。”魏大叔淡淡一笑:“主子给了我一切,为他尽忠,是我毕生的心愿。”
林晚荣呆呆看着瞎子老魏,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属于这个时代,自然难以理解老魏的心态,但他尊重魏大叔的选择。站在皇帝地角度看,为了让大华基业千秋万代传承下去,为了永远的保守秘密,该死的人就一定要死。他无奈摇摇头,若是我今天答应了老皇帝,那就可能再也见不到魏大叔了,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公主回来了,好久没见皇上这么高兴过了。”老魏站在窗边,幽息一声,感慨道:“晚荣,我代主子,谢过你了。”
他说着,竟要跪下身去磕头,林晚荣急忙扶起他:“大叔,你这不是要折我的寿么?我的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何况,仙儿是我娘子,老爷子是我老丈人,让他们fù_nǚ 消除误会,早些团聚,也是我应该做的。”
“你与公主之事,怕不是这么一帆风顺的。”老魏缓缓言道:“今天你若答应了皇上的要求,你的身份就会随之改变,皇上会安排你名正言顺的进宫。你与公主之事,那就永远不要再提了。”
林晚荣张大了嘴巴,难怪老皇帝要我与仙儿结为兄妹,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道道。不知道魏大叔说的名正言顺是个什么意思?就算入了朝堂,风言风语自是难免,谁能驾驭那些老辣的重臣,又有谁能对付的了诚王?
“这世界上还无人敢小看皇上,他对时局的掌控,对大事的把握和果断,是诚王那些庸人绝不能比拟的。”老魏哼了一声,缓缓说道:“你入朝之后,皇上会安排你逐渐掌管吏部,剔除叛逆官员,让你做恩科主考,擢升天下士子,还会叫你辅佐李泰,掌控兵权。只要有兵权在手,管他风大浪大,你的地位,自是稳如泰山。有官权与兵权,诚王那种小厮,一样是砧板上的r,又能奈你何?”
老魏浸y在皇帝身边,熟悉他的心思,谈起这些政事来,是一个大大的行家,林晚荣听得暗自咂嘴,照魏大叔这样说来,还真是很有吸引力。唉,要是又能娶仙儿,又能玩权势就好了,老子做个逍遥快活王,岂不美哉?
“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了?”老魏虽然眼不能看,却是伺候皇帝出身,对人性深有d察,微微笑道。
“后悔倒也不至于。”林晚荣嘿嘿一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抢也能得到。就像仙儿和老爷子,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坎坷,最终还不是团聚了么?”
魏老头点头一叹,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皇上没有看错人。”
今日仙儿与老皇帝团聚,林晚荣又与魏大叔重逢,真可谓双喜临门。仙儿fù_nǚ 叙话良久,乾清宫的灯火一直亮到深夜,林晚荣便也在宫中住下了。与魏大叔秉烛夜谈一番,许多以前的疑问渐渐的明白了,心里当真是无比的快活。只是看着仙儿与老皇帝其乐融融一家团聚的样子,林晚荣欣慰的同时,却又有一些些的失落。世人皆有父母,皆可以承欢膝下,唯独他是个例外。表面看处处春风得意,却是无根之萍,不知道该飘到哪里,比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还要孤单千倍万倍。
他心里有事,睡到后半夜,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春寒露重,窗外已凝积了些淡淡的露珠,一轮弯月挂在空中,点点萤辉洒落下来,说不出来的清冷感觉。披了件长衫,推开房门,缓缓跺出,一阵淡淡的寒气袭来,让他昏昏沉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老皇帝房里的灯火仍未熄灭,不时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和抽泣声,林晚荣听得清楚,这正是仙儿的声音。他忍不住的摇头轻笑,这丫头,与老爹团聚了,却从头哭到尾,也不知是太悲伤还是太高兴。
出了乾清宫来,看见旁边一个院子有些灯火,便信步走了过去。那院子与乾清宫相隔极近,灯火幽暗,唯有几个值守的太监宫女,在油灯下打着盹。
林晚荣踏步入了院内,只觉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似兰似麝,芬芳异常。他心有所觉,抬头仰望,正见大殿当中挂着一副长长的画卷,只扫了一眼,他便如遭雷击,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踪迹
虽是宫灯昏暗,那画里的情形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杳青湖光山色中,一片烟波浩淼,游船如织。近处的岸边,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站在湖边扬眉冷笑。这男子侧身面对湖面,画中只见其轮廓,看不清面貌,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脚上那双破破烂烂的布鞋甚是扎眼。一个身着淡黄长衫的宫装女子娴静淡雅,静静立在湖边,正凝望着那男子出神,似是不解,又似是惊奇。画面右侧镌着两行娟秀的小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青旋,青旋!林晚荣看的痴痴呆呆,眼中渐渐红润,刷的一声冲了上去,旁边却涌出两个小太监,急急拦在他身前:“何人擅闯禁宫重地?”
禁宫?我老婆在这里,老子管你什么禁宫,他欣喜激动之下,哪里还管有人拦在自己面前,脚步不停,直往里面闯去,口中高呼道:“青旋,青旋,你在哪里?”
那两个小太监大概也未想到,在这皇宫内院当中,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竟敢擅闯皇宫禁地。一时不察间,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林晚荣冲到那画卷面前,仔细凝视那画上的女子,细眉修目,粉面樱唇,亭亭玉立于洛水之侧,笑容点点凝于脸上,便如谪凡的仙子般高贵圣洁。虽是多日未见,但这个身影早已刻在他骨子里,正是他苦苦寻觅的肖青旋。立于青旋旁边那个男子,笑得那么的j猾。可不就是当日的自己?这画便是画地当日他与青旋在玄武湖畔初见的情形,看这笔法,必是出自青旋之手。
他哗啦一声跳上长桌,小心翼翼的将那画图取下。仔细凝视一番,只见画上的肖青旋如同活了般浮现在自己眼前,仿佛看见她含羞带笑与自己嬉闹,又仿佛听见她在自己耳边浅吟低语,他看地呆呆傻傻,轻轻抚摸着青旋的面颊,想笑,鼻中却是哼出一声,一阵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青旋,青旋——”他发疯般不停的仰天长呼。跳下桌来就往里面冲去。殿内挂满了秀幔长纱,在昏黄的灯光中美丽异常,轻轻飞舞。他一路寻去。将这大殿找了个遍,却是空空如也,别说是肖青旋,就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青旋,你在哪里?”望着画卷上那美丽如仙的面容。他仰天一叹,眼眶早已湿润。
“就是他,擅闯禁地。快将他拿下了。”一阵乒乓乱响,殿外涌进两队侍卫,将他重重包围了起来。林晚荣似是没有看见般,紧紧盯住那两个小太监,大声道:“青旋在哪里?”
“什么青旋绿旋,是哪里的野杂碎,我们不认识,哎哟——”话音未落,便听啪啪两声翠响。两个小太监腮帮子肿的老高,二人急忙捂住了面颊,惊恐的望着面前这人。
“你敢辱骂我老婆?”林晚荣双手捏的咯吱咯吱作响,脸上肌r猛烈抽动几下,眼中s出阵阵凶光:“老子杀了你这狗东西。”他满腹怒火之下,早已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一手拧住一个小太监脖子,竟将二人死死提了起来。
冲进来地侍卫们看的呆了一呆,敢在皇宫里这么蛮横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正待冲上去救人,却听外面一声大叫道:“住手,快住手!”
众侍卫回转头去,却见高公公急急忙忙奔了进来,一看见林晚荣地样子,吓得哎哟一声冲上前去:“林大人,林大人,您快住手啊,气着您奴才可担当不起。”
啪啦两声大响,林晚荣将两个小太监扔在了地上,二人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脸色吓得煞白,见高平都要在这位大人面前弯腰屈膝,他二人便知道自己今天坏事了。
“高公公,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吧?”林晚荣yy一笑,额角的青筋却是根根暴起。
“哎哟,林大人,您这是从哪说起啊,杂家可不敢当。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高平急忙谄媚笑道。他是跟在天子身边的人,皇帝对林大人怎么样,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虽说林大人现在官职不高,可那是林大人不想,只要他愿意,取代诚王和徐渭李泰,成为当朝第一人,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对这样一位大人物,他哪敢懈怠呢。
“那好,”林大人点点头,脸上满是y霾,指着那两个小太监道:“这两个王八蛋,敢出言侮辱我老婆,我要求不高,割掉他们舌头就行了。你骂我可以,你要是敢骂我的青旋,你他妈就是找死,找死,找死——”他暴怒之下,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恶狠狠地往两个小太监身上踢去,下手全不留余地。听着两个小太监凄厉的惨嚎,众侍卫面面相觑不敢吱声。皇宫内院是皇帝的家,一个外官,敢在宫内殴打内官,这简直就是欺负到皇帝头上了,再看高公公唯唯诺诺不敢开口地样子,更是匪夷所思。
林晚荣又狠狠踹了几脚,才停了下来,哼道:“我从来不借权势欺负人,但是谁要敢触了我逆鳞,老子有的是手段!高公公,你看着办吧!”
高平一点头,尖声道:“来啊,将这两个冒犯林夫人的狗东西拉下去,割了舌头,再重挫一百大板——林大人,您看这样如何?!”
林晚荣望着画卷上青旋美丽的瞳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两个小太监吓得尖声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里是禁地,奴才只是尽忠职守——”
高平摆了摆手,众侍卫便将两个小太监拉了下去,林晚荣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高公公,你认识这画里的女子么?”
高平往那画上瞅了一眼,仔细的打量一番,良久才摇摇头:“杂家不认识这个女子。”
不认识?林晚荣疑惑的看了高太监一眼,以今时今日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以及和皇帝的关系,高太监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说谎,难道他真地不认识青旋?这怎么可能呢?青旋作的画,青旋的画像就挂在宫中,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怎么会不认识呢?
“那这里为什么被划为禁地呢?”林晚荣转了话题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自从我十几年前伺候皇上开始,这里已经被列为禁地了,一直无人居住。”高公公恭敬说道:“除了皇上本人外,再无他人来过此处,您手里的这幅画卷我也没见过。”
除了皇帝,便再无他人来过?那青旋亲手所作的画像,论时间不会超过半年,怎么会挂到这里来呢?他思索良久,怎么也找不出原因,看来,只有去向老皇帝要答案了,不会又是像仙儿娘亲那样的一笔孽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