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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部分(2 / 2)

到了大河沿岸,文命颇关心于这条河的利害,就向众人道:“我们就循着此河回去吧。”于是沿河而走。到了白于山,大家回想从前在此几乎被相柳所吞噬,不禁感慨系之。又北面望那阳纡大泽,觉得大部已干涸见底,只有当中一道长流蜿蜒向东北流去。文命等正在那里追想从前河伯在此设宴赠物的故事,忽见前面水波动漾,仿佛有人走来。大家猜不要又是河伯吧?哪知仔细一看,并不是河伯,却是别一个人。其面甚白,两手捧着一物,半身露出水面,仿佛甚长,冲波踏浪而来。渐渐近岸,看见文命,忙躬身行礼叫道:“崇伯到此,某有一物奉献,请赏收吧。”说着,两手捧物,高高擎起,却不登岸。


文命答礼之后,欲待去接,无奈岸上水中,相离过远。早有鸿濛氏飞身入水,到那人身边,接了物件,翻身上岸,递与文命。文命不便就看,忙向那人道谢,并问其姓名及神爵。那人道:“某是此河之精,并无姓名。崇伯治水,功侔天地,凡百神灵,俱应效顺。某自惭微末,无可申献,特奉上河图一个,凡寰瀛之内的一切大略都已载在上面。或许于崇伯稍稍有点裨益,亦聊表某区区微忱而已!”文命听了,又再三称谢,那河精入水而隐。


伯益道:“他是神灵,既来谒见,何不登岸?甚为可怪!


”鸿濛氏道:“某刚才到他身畔,看见他下截身子还是鱼,哪里能登岸呢?”众人听了,方始恍然。文命将河图展开一看,但见九州之中,山川形势,脉络分明,纤悉毕载,与上次河伯所赠的大同小异,不过这个尽是绿字罢了。文命知是异宝,就和河伯所赠的图,放在一起,谨敬收藏。一面率众沿河回都,按下不表。


且说太尉舜自从摄政之后,举文命治理洪水,兖、冀、青、徐、豫等州逐渐平定。他就想趁此筹划一个统一天下之法。因为那时万国林立,大率各自为政,又加以洪水数十年,天子诸侯各各自救不暇,又且交通隔绝,更无联络统一之可能。现在既用中央政府之力,将各州逐渐平定,那么中央政府之功德已被于各州。而各州跋扈强梁之诸侯,如共工、三苗之类,亦逐渐剪除。这时各州各国对于中央既感戴钦佩,而又怕不顺之诛,所以趁此筹划一个统一之法,真是千载一时之机会。太尉舜与各臣僚就筹划了六条方法。


第一条是分别等级。就现时所有之国,考察它的实力,分为五等:第一等公,第二等是侯,第三等是伯,第四等是于是男,第五等是附庸。实力的标准,大概以土地之大小为断。最大百里,次七十里,再次五十里,或以下。


第二条是颁发符信。这一条的意思就是将所有各国的君主统统重新由中央政府任命过的意思。因为当时各国的君主或由传袭而来,或由人民拥戴而起,或由豪雄黠杰的人自立而得。


本来与中央政府并不发生什么关系,所以忽而归附,忽而脱离,非常靠不祝现在由中央政府颁发符信,那么有符信的才可以算正式之国。没有符信的,当然不能算正式之国。这么一来,各国为名誉关系,为体面关系,自然争先以得到中央政府所颁发之符信为荣。既然受了符信,那么对于中央政府就仿佛订定了契约,无形之中,已发生一种统率的关系。虽然要脱离背叛,其势亦有所为难,这就是太尉舜想出这条来的意思。至于符信呢,亦分为五种,因为都是玉做的,所以亦叫作瑞。瑞者,信也。三种是长形,总名叫圭。第一种是桓圭,桓就是房屋中桓楹之桓,四面竖起来叫作桓。桓圭长九寸,四面有棱,像宫室之形,所以安其上也。这种是颁给大国公爵的。第二种叫信圭。


信者,伸也,身也。像人身伸直之形,四面没有棱,是望他慎行保身之意。其长七寸,是颁给次国侯爵的。第三种叫躬圭。


其长亦是七寸,上面削斜如半弓,命名之意与信圭同,是颁给又次国伯爵的。还有两种是圆形,其名叫璧,中有圆孔,皆径五寸,上面刻有谷与蒲两种花纹,刻谷的就叫谷璧,是颁发给小国子爵的。刻蒲的就叫蒲璧,是颁发给小国男爵的。用谷用蒲的意思:谷所以养人,用蒲做席可以安人,都是取其有益于人的意思。子男等国地方不过五十里,尚不能成国,所以不颁给它圭,而仅仅班给一种璧。至于附庸,地方更小,尤其不能颁给了。


第三条是画一器具,九州之大,虽分万国,而人民交通往来,处处都有接触关系。假使各自为政起来,种种都发生不便,那么就不算统一了。所以太尉舜所注意的,就是度量衡三种一定要使它齐一。怎样使它齐一呢?我国是农业国,万事离不了农业,同一度量衡的方法,就是以五谷中之黍为标准。因为黍的颗粒最为均齐,并无长短大小轻重。拿一颗黍竖起来定长短,一黍之长就是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这就是度的标准了。再拿黍来定多少,一千二百黍为一龠,两龠为合,就是二千四百黍,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


再拿黍来定轻重,十黍为櫐,百櫐为铢,二十四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这就是量与衡的标准了。但是还有乐器的律亦是要齐一的。因为乐器与民风之正变,国俗之盛衰,古人认为有非常关系的。所以太尉舜于度量衡三项未齐一之先,先要使各国同一乐律。乐分有六阳六y: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s六个是阳;大吕,林钟,南吕,应钟,仲吕,夹钟六个是y。都是用竹做成,共总十二根。都是径三分有奇,其中空,围九分。以黄钟为最长,凡九寸,大吕八寸三分七厘六毫,太簇八寸,夹钟七寸八分三厘七毫三丝,姑洗七寸一分,仲吕六寸五分八厘三毫四丝六忽,蕤宾六寸二分八厘,林钟六寸,夷则五寸五分五厘一毫,南吕五寸三分,无s四寸八分八厘四毫八丝,应钟四寸六分六厘。这种长短的度数,于声音的高下清浊极有关系。稍稍差一丝一忽,都是不可。黄钟最长,他的管中恰恰容受一千二百粒黍,以量而言,刚刚一龠;以衡而言,刚刚十二铢,九寸之长,九十分起来,刚刚一分。所以黄钟之宫齐一了,就可以做齐一度量衡的标准。


这是画一器具的方法。


第四条是画一时令。天文之学,到了帝尧的创置闰月,其法已渐精。太尉舜的考察璿玑玉衡,就是继续尧的方法。但是九州万国大半还是未知道。所以于月令时日往往弄错,不但于人民之期约等等发生不便,而且于农事亦大有妨害。所以太尉舜设法,随时察考而纠正之,不仅使他们遵奉中央政府之正朔而已。


第五条是整齐风俗。风俗最显著的不外乎吉凶军宾嘉五礼。吉是祭祀之礼,凶是丧葬之礼,军是师众之礼,宾是宾客之礼,嘉是冠婚之礼,这五种各有各的仪式,各有各的用品。


太尉舜特别制定了使各国遵行。这亦是齐一百姓心思的一法。


第六条是巡守朝觐。帝尧定制,本来是十二年一巡守。太尉舜以为太远,改为五年。并且在这一年之中,东西南北都要跑到。二月到东岳,五月到南岳,八月到西岳,十一月到北岳。


到了一岳的时候,凡是这一方的诸侯统统都要来朝觐。在这朝觐之时,有两项事情:一项是诸侯向天子报告本国的情形,天子亦借此考查各国的政治;一项是天子在此祭祀本地的山川神祗,诸侯亦跟了助祭。但是天子巡守的时候,不但觐见各国诸侯,就是卿大夫士等也许要传见,所以又定出几种挚仪,好叫他们拿了来相见。这亦是宾礼中之一种。哪几种挚仪呢?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谷璧,男用蒲璧,就是天子所颁给他们的五种玉。但是这五种玉朝觐之后,检验过了,天子依旧给还他们。诸侯的世子来见,挚仪是用续。公的子来见,挚仪用玄色。附庸之君来见,挚仪用黄色。这三种都是帛类,总名叫作“三帛”。卿来见,挚仪用羔羊。大夫来见,挚仪用雁。这两种都用活的。士来见,挚仪用雉,是死的。总之,巡守的意思不外乎两层:一层是考查民隐,一层是联络感情,如此而已。至于平时呢,各方诸侯到京师来朝见,第一年东方,第二年南方,第三年西方,第四年北方。到得第五年,天子又要巡守了。诸侯和天子常常见面,情意相孚,不生隔阂,那么统一之事可望长久。


以上六条是太尉舜的政策,定好之后,来奏知帝尧。那时帝尧虽已倦勤,但听得洪水平治,不觉心喜。又听说那条大河纯是人力凿成的,尤其动兴,想去一扩眼界。于是带了太尉舜、大司农、大司徒等径向龙门山而来。


未到十余里,已听见冲激震荡之声,愈近则其声愈大,对面谈天,竟听不清楚。走到山脚下一看,但见悬崖百仞,一片银河倒坠而下,两岸飞珠溅玉,走雪奔涛,滔滔直泻而去,真是大观。再看两面崖石上,斧凿之痕,历历都在。帝尧等都啧喷称叹,佩服这种工程之难!于是又一路沿河而下。走到一处,忽听见前面林中透出一阵音乐之声。仔细一看,原来有几只美丽的大鸟在那里飞鸣,其声颇与律器相合。


帝尧便问道:“这鸟不知何名?声音甚为悦耳。”众人都不认识,大司农细认了一回,说道:“这鸟虽五色俱备,而青色独多,形状又和雉翟相似,不要就是青鸜吧!臣从前在昆仑山见过,据西王母说,此鸟到世间一鸣,则天下太平。所集的地方必有圣人出焉。如今洪水既平,天下从此又安,所以青鸜翔鸣川济,栖息山岳,亦未可知。”帝尧听了,点头不语。


又行了一程,这时山海之水早已干涸,除出到处尚有洼下之处潴为湖泊外,其余但见一条大河蜿蜒曲折而已。到了华山对面,转过风后墓前,就是首山的南麓了。首山之北,就是太尉舜的故乡。太尉舜是大孝之人,自从那年辞别父母,到了帝都之后,公务甚忙,后来又摄行天子之事,益发刻无暇晷。然而每过数月,必告假归去,省亲一次。其余时候,不是二女轮流而往,就是遣人献衣献食献用器,差不多竟没有间断之时。


他亦曾在帝都之中预备房屋,屡次请求迎养,但是瞽叟始终不愿意。有时瞽叟愿意了,他的后母和弟象亦不愿意,竭力阻止。


为什么呢?一则还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深恐他记夙恨,报前仇。二则舜如此煊赫,而象则一无所成,反去奔靠他,做一个寄食之人,相形之下,未免难堪。假使瞽叟夫妇去而象不去,象一人在家,既未免太寂寞,且恐怕舜从此捧住父母,夺他的怜爱,反不如仍居家乡,一切器用衣食,舜是馈献不绝的,何等舒服!落得受用!何必叫父母到帝都去住呢!这是象的一片私心。


然而舜的待象亲爱之至,情谊优隆,赠遗稠叠。象与其母亲到此刻亦渐渐良心发现,回想前事,自己惭愧懊悔了。所以在瞽叟面前,不再加以谗毁之言。那瞽叟对于舜本来并非绝对厌恶,不过以耳为目。如今耳中既然不听到语言,又知道舜摄天子位,如此显荣,平日一切的奉献礼貌又如此孝敬,他的心中早没有从前待舜的那种心思了。所以这几年来,舜的家庭环境融洽得多,与前大不相同。


这日,舜随帝尧到了首山,想到家乡不远,白云亲舍,不觉动了思亲之念。就向帝尧告一个假,要归去省亲。帝尧听了,笑道:“汝要去省亲,极是!但是朕和汝父亦在婚媾之列。自从汝等结祼以后,朕和汝父竟尚未会过亲,亦是憾事。现在相去,既然不远,朕同去吧!”


舜听了大惊,连忙挡驾道:“这个万万不敢当!一则臣父目瞽,举动不便,朝见之际,恐多失仪。二则臣父是个庶民,应当前来朝见,岂有天子去就见之礼?”


帝尧笑道:“朕和汝父是亲戚,与其他不同。在官言官,在亲言亲,汝何必拘泥呢!朕就和汝同去!”舜无法,只得与帝尧同行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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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回  杀三苗于三危 颁五瑞于群后


第一百二十回  五老游河河图来 龙马凤凰献图书


过了几日,已到舜的家乡。舜辞了帝尧,赶快先去通报。


那瞽叟听说天子先来拜访他,觉得亦是人间无上之光荣,但口中却尽管向舜说道:“这个怎样呢?这个怎样呢?你应该替我感谢呀!”舜道:“儿亦苦苦辞谢,不过天子一定要来见,阻挡不祝现在天子已就要到了,儿扶着父亲迎出去吧!”瞽叟道:“也使得。”于是舜扶着瞽叟,慢慢下堂而来。


这时邻近之人知道天子要来探亲,大家都来观望、迎接,看热闹。独有象反有点害怕,与他母亲躲在室后偷看,不敢出来。这里舜扶了瞽叟刚出大门,帝尧车子已到。舜嘱咐父亲站稳,自己忙上前向帝尧报告,说道:“臣父虞□,谨在此迎接帝驾。”帝尧已下车,连声说道:“汝父目疾,何必拘此礼节呢!”当下舜扶了瞽叟,随帝尧进了大门。


到了中堂,舜一面请帝尧上坐,一面嘱咐父亲行朝见札,瞽叟拜了下去,舜亦随后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小民虞□叩见。”帝尧慌忙还礼。拜罢,舜先起身,扶起瞽叟,等帝尧在上坐了,再请瞽叟坐在一旁,自己却立在父亲后面。帝尧先开口问瞽叟道:“老亲家,尊目失明几年了?”瞽叟道:“三十年了。”帝尧道:“现在还请医生医治吗?”鼓叟道:“从前种种方药都治过,即如小子舜,弄来医治的方子亦不少。有一种空青,据说治目疾极灵验的,但亦医不好。年数又太久了,此生要想再见天日,恐怕没有这一日了。”帝尧道:“放心,放心。朕看老亲家身体丰腴,精神强健,将来依旧能够双目复明,亦未可知呢。”瞽叟听了这话,不觉站起来,要拜下去,舜忙走近前跪下搀扶。


瞽叟一面拜,一面说道:“小民虞g□谨谢圣天子的金言。


虞□倘得如圣天子的金言双目重明,死且不朽。”舜在旁亦一同拜谢。帝尧答礼,逊让一番,又说道:“重华大孝,这都是老亲翁平日义方之训所致。”瞽叟听到这句话,不觉面孔发赤,嗫嚅的说道:“□哪里敢当‘义方之训’四个字!小子舜幼小的时候,□双目已瞽,肝火旺,不但没有好好的教训他,反有虐待他的地方。可是他从来没丝毫的怨恨,总是尽孝尽敬,痛自刻责。这种情形,□近年方才知道,悔恨无及!现在圣天子反称□有义方之训,□却要惭愧死了!”


帝尧道:“天不能有雨露而无霜雪。做父母的亦岂能但有慈爱而无督责?老亲家目疾缠绵,对于外事不能清晰,就使待重华有过当之处,亦出于不得已,重华哪里可怨恨呢!老亲家反有抱歉之词,益发可见有慈父才有孝子了。”当下又说此闲话,帝尧便起身告辞,一面向舜道:“汝此番且在家多住几天,以尽天伦之乐。朕在首山或河洛之滨待汝吧。”舜一面答应,一面扶了瞽叟,直送出大门。见帝尧升车而去,方才扶了警叟进内。


那时舜的后母和象及敤首都出来了。敤首先说道:“我们今朝得见圣天子,果然好一个晶貌。两位嫂嫂的两颊和下腮都有一点相像呢。”象道:“他的眉毛成八彩形,亦是异相。”


后母道:“鼻梁甚高,器宇不凡,年纪有八九十岁了,精神还是这样强健,声音还是这样响亮,真是个不凡之人。”大家七言八语,议论风生,独有瞽叟坐在那里没精打彩,一言不发。


舜觉得古怪,就柔声问道:“父亲刚才行礼,拜跪,谈话,吃力了吗?”瞽叟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想我的做人真是没趣。”舜听了,慌忙问道:“父亲有什么不称心的地方,请同儿说,儿替父亲设法。”瞽叟叹道:“你虽有治国平天下的本领,但是这个恐怕没有办法吧!你们今朝看见天子,看得清清楚楚。我和他对面谈了半日天,究竟天子怎样的相貌,我都没有看见,你想苦不苦呀!我听见说,你现在是代理天子,将来或许就做天子。你果然做了天子之后,究竟尊荣若何,威仪若何,我亦一点都不能看见。那么和凭空虚构有什么分别呢?


和死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一个人到临死的时候,对于子孙总说不能再见的了。现在你们明明都聚在一起,但是我都不能看见,试问与死去的人有什么分别?你们虽说孝顺我,拿好的东西给我吃,给我穿,拿好的房屋给我住,但是我不能看见,吃了好的,和那不好的有什么分别?穿了锦绣,和穿那布褐有什么分别?住了华屋,和住了茅檐有什么分别?我这个人虽则活着,大半已死去。虽说醒着,终日如在梦中。你看有什么趣味呢?我想还不如早点死去吧,免得在这里活受罪!”说到这里,竟呜呜的悲伤起来,那瞽目之中流出眼泪。


舜听了这话心中难过之至,暗想:“老天何以如此不仁,使我父亲得到这个恶疾呢?我前数年、近几年想尽方法为父亲施治,然而总无效验,照这样下去,父亲之受苦固不必说,恐怕因此郁郁伤身,将如之何?”想到这里,自己的眼泪亦不觉直流下来。恐怕增添瞽叟烦恼,不敢声张,然而急切亦没有话好劝慰。


正在踌躇,忽见瞽叟竟用手自己挝起自己来,口里骂道:“该死的孽报,自作自受。该吃苦!该吃苦!”在瞽叟的心里是否如刚才向帝尧所言追悔从前虐待舜兄弟的错处,不得而知。但是舜看了这个情形真难过极了,慌忙跑过去,跪在地下,两手抱着瞽叟的身子,口中劝道:“父亲快不要如此!父亲快不要如此!”一面说,一面细看瞽叟的两眼}目珠直流。不知如何一想,竟伸出舌头去舐瞽叟的眼泪和他的双目。


哪知瞽叟受到舜的舌舐觉得非常爽快,以为舜又取了什么药来医治,便问道:“舜儿,这是什么药?搽上去很爽快。”


舜止住了舐,说道:“不是搽药,是儿用舌头舐呢。”瞽叟道:“这个是古方吗?”舜道:“不是。是儿刚才意想出来的。”


瞽叟道:“没有这件事!舌头舐舐,哪里能治目瞽呢?”舜道:“父亲且不去管他,既然觉得爽快,就容儿再舐舐如何?横竖总没有妨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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