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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2 / 2)

雨又下起来,挡风玻璃上响着吧嗒吧嗒的雨点,我和小晏默默地在车里拥抱,我们都不说话,都不想打破这一刻心里的那一份安宁,其实我们心知肚明对方在想什么,但谁也不敢想象先迈一步的结果,反正我当时就是这么觉得,有些话直截了当地说,万一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怎么办?


小晏用脸摩挲着我的肩膀,她好像一只软体动物在找更舒服的姿势,我们这样拥抱了很久,久得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了过去,果不其然,这时候我听见小晏声音喑哑地说,你困不困,我有点困了。


说着,她绵软地坐起来,用一种心怀鬼胎的表情望着我说,狗福久的肩膀真热,估计心肠也热吧?就近送我到407车站应该没问题吧?怎么样,没问题吧?


我笑两下,我说干脆送你回家吧!


那天,我没把小晏送到家,因为她执意让我送她到附近的407车站,她担心雨会越下越大,怕我去金州不安全。


第二章 抚摸灰尘(81)


在下车的时候,小晏重新穿上那件黑色的老土雨衣,嘱咐说,你路上小心,慢点开。


我看着她重新被裹得只露一头一脚,就说,你看你,跟粽子似的,难看。


小晏神气活现,用一种“你知道个p”的语气说,难看也有难看的好处,不难看,你今天哪能一眼就看到我呀?


说着,一手抓我头发,一手撞上车门,同时从车窗探个头,又把“注意安全”说了三遍。


我望着她格格不入地穿过人行横道,飞快地钻进刚刚停稳的公交车里,突然想,为什么不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金州呢,那样,是不是还能跟她多一些时间独处。看着空的副驾驶座,还有脚毯上的两只水痕脚印,我在心里骂自己,真是够笨的!


〈35〉


叶雨花店的门把手上系着一串风铃,小钢管的那种,我一推门,悦耳地一阵响。叶雨站在花架子上擦着零星几个花瓶,店里满地都是腐枝枯叶破箱子什么的,没有顾客,也没有服务员,冷清得很。我把饭盒随手撂在桌上,桌上有些许灰,一张八开大小的纸上印刷着“此店外兑”的字样,桌上还有几条撕好的两面胶带,我正看着这些,叶雨一边脱着胶皮手套一边走了过来。


我满墙找了一遍营业执照,结果我看见营业执照放在叶雨的大转椅上,叶雨走到我旁边跟好人似的说,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拿什么好东西呢?


我也没有心思跟她介绍饭盒里我妈的手艺了,我说,姐,是不是上次偷渡客的事还没结呀?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把店兑出去,你也不跟家里商量,家里都不知道什么景儿,我妈还让我送饭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呀?


叶雨打开饭盒慢腾腾地吃着,她指着椅子让我坐,完后挺平静地跟我说,小阳,姐不想干了,不是因为那件事,那件事情派出所已经查清楚了,我上个礼拜过去把营业执照领了,完后,从上个礼拜开始我就在花店清仓返厂的货品,昨天匹配车已经全部拉走,剩下这些花瓶花框什么的,也不是值钱的东西,看看柳仲文文她们,你的那些同学们,谁要喜欢谁拿走吧!


叶雨嚼着一口r,边吃边说,对了,听婶子说季晏最近给你作辅导是吗,怎么今天没去吗?


我摇摇头,我说,明天就开学了,今天就没来。


叶雨用嘴努努货架上的工艺品,嚼着米饭说,让季晏也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这些东西厂家不实行三包,退不了,库里还有不少,找一天,你把你的同学都带过来吧!


我没跟叶雨接话,眼前这个一片狼藉的店面太让我诧异了,这里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叶雨总把它打理得亮亮堂堂,顾客只要走进来就会很有购买的欲望,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隔着玻璃门望着街上花花绿绿的伞,人们的脚步匆忙得仓猝,叶雨也站了过来,她像是解释又像是告诉我,她说,小阳,我和窦俊伟好了。


我一听,立马扭头看叶雨。


叶雨笑笑,她好像早就猜到我会吃惊,不慌不忙接着说,没有,只是感觉除了他,没谁更适合我这样一个人。你不知道吧,窦俊伟在俱乐部任职教练的合同12月份到期,他说,愿意陪我回上海照顾我妈。昨天,也来花店找我了,一进来,就杵在这儿,我说,你有事儿吗?他闷哧闷哧,半天说,我攒了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把妈从阁楼里接出来,听说现在上海的房子挺贵的,都好几百万,我只有九万,不知道够不够?窦俊伟说这些的时候特诚恳的样子,好像我只能回答他够还是不够,不能拒绝,他似乎也认定了我不会拒绝,我也不知道自己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人为什么没有拒绝,我说够!窦俊伟听了二话没说,从裤兜掏出一张九万块钱的存折,又从衬衫上兜掏出皱巴巴的七百块钱,一并扔在桌上。我当时吓一跳,我说,你这干什么呀?你快拿回去!窦俊伟不拿,腰板笔直,他说,我知道你着急买房子,你别兑花店了,要是钱不够,我再想办法。我当时看他那个憨样儿,就觉得眼前唰地一片模糊,眼泪怎么都拦不住。窦俊伟看我哭了,手足无措,边给我擦眼泪边往自己衬衫上搓,好好的衬衫搓得全是褶子。我干脆抱着他哭,我真是很久没那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以前都是自己窝起来哭,生怕别人看到难为情,原来哭的时候也需要有个人在旁边壮胆的,我趴在他身上把这些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统统想了一遍,哭得特舒坦。


姐呀,你兑店面就是为了给大妈买房子吗?


叶雨点点头,她说,今天兑出去,明天就买,明天兑出去,后天就买,反正兑了马上就买,我不能再让我妈住阁楼了。


我那个时候还不了解上海的物价,疑惑地问,怎么,难道这几年你攒的钱加上窦俊伟的钱,买栋房子还不够吗?


第二章 抚摸灰尘(82)


叶雨叹口气,她说,够不够也得把花店兑出去,我不光想给我妈买房子,还想留在上海陪她终老,所以花店肯定得兑出去。我当时哭完跟窦俊伟就是这么说的,我说不兑不行!窦俊伟大概被我传染了,他也红了眼圈,连连说,听你的,听你的,你别哭,我不是不让你兑花店,我是怕你着急买房子迫不得已把花店兑了,怕你不舍得。


姐,窦俊伟真是对你挺好的,什么事都为你想到了。


嗯,我知道,他当时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照顾我,天天电话跟着我,问我在干什么,好不好。他说如果一百个电话里有一个电话碰巧我正有难处需要他,电话费就没白花。有天中午,他在电话里问我吃饭没,我当时在花店忙得不可开交,我说没吃,只能凑到晚上一块吃。他说,这样呀,我在金石滩参加朋友的喜宴,等结束了,我给你送饭去。——窦俊伟有的时候细腻得有点腻,也可能我对男人有群体性的抵触,越殷勤,我越感觉心怀鬼胎。我说,不用你送,已经叫了外卖了。后来,他真就没来,但第二天一直到晚上他也没给我打电话,我心想可能是生气了?就主动给他打,结果电话响半天他才接起来。我说,你这今天是不是特忙?他说,忙什么忙,我今天请假了,昨天喜宴特丰盛,我看那帮人猛吃猛吃,心想你还没吃饭呢,肯定特饿,我也猛吃猛吃,一边吃一边念叨你,把你的那份也给带出来了,大概吃得太急,今天一天在家拉肚子呢!


姐,你肯定哭了吧?


哭倒没哭,就觉得挺感动的,感觉老天爷对我还行,没把我赶尽杀绝了。


那昨天后来怎么样?


我不是哭了吗,后来窦俊伟也哭了,他说,叶雨,咱俩结婚吧,你等等我,等我俱乐部的合同一到期,我就陪你回上海,你说去哪儿咱俩就去哪儿,只要你不嫌弃我,你说去哪儿都行!


然后呢,你怎么说的?


后来匹配车就来了,进来俩装卸工搬货,我也不好说什么,他干脆帮着人家搬货去了,搬了两个钟头,人家装卸工都没他麻利。


姐,你觉得你爱窦俊伟吗?


我也在想,不知道那种感觉算不算是爱,反正就觉得他很可怜,每次看到他落落寡欢的眼神就很心疼他,觉得他没爸没妈的什么都没有,永远一副敦厚温情的模样,永远都是老实巴交的,就很想抱抱他。


那你真要跟窦俊伟结婚吗?


嗯,我想跟他结婚,或许是同命相怜的体恤,他给我的那种安全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给的,他让我觉得安稳,特安稳。


姐,你跟窦俊伟在一起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平静特踏实的那种。


差不多吧!


那我就懂了。


小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去c手你和季晏的事吗?因为我不相信你是认真的,我不相信你们能长久下去,你在我面前长这么大就没认真地干过什么,怎么,我说的不对?——你小时候,要什么玩具没第二句,但给你买了,玩了,你喜欢够了就丢一边上,连个全尸都不是。初中时候学吉他,全琴行最贵的吉他,背俩礼拜,不要了,两千多的吉他,你跟同学换个四五十块钱的篮球回来。后来又写歌词,写的时候倒热血,结果扔满大街都是,扫大街的大婶边追边骂的那人是不是你?就去年吧,好端端的高中不念,往沈阳跑,那闹妖啊,结果,结果逮派出所里了,我从派出所接的那个是不是你?是你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犟!变化无方!你说什么事到你身上还不是三分钟热血呀,就你玩的那些电脑游戏,每次蹦着高买光盘,但哪张没玩腻呀?那光盘让你祸害了多少,自行车那辐条上一茬儿接一茬儿地换!


姐,你说这些都是小时候,我现在对季晏是认真的!


小阳,我宁愿你长不大,宁愿你永远都像小时候那么闹妖,我也不能让你闹这出你知道吗?你趁早给我靠谱儿,别把事情传开了,着我不认你。


姐——


别喊我,回去吧!


叶雨依然站在玻璃门前,依然站在我旁边,她说这一句的时候不是发火的语气,却是硬生生没有感情的。她说完这一句之后随手扯下把手上的风铃,把它丢进桌脚的纸壳箱里,没有多看我一眼就戴上手套继续打扫去了。


我深知多说无用,拿上饭盒,也扭头就走。


〈36〉


开学那天,天气不错,大雨过后终于重见太阳。上午大家都在寝室里收拾各自的东西,洗洗行李什么的,柳仲听说夏天床垫子容易生一种咬人的蚂蚁,还特意买了两包蚂蚁药,把我和她的床垫好一顿地预防屠杀,戴着小口罩,就跟专业人员似的。


下午,学校组织集体大扫除,我们班靠近三楼画展的放映大厅,估计有四五百平方米的面积,桌椅板凳,地面墙壁,门窗玻璃,这里光亮如新的任务顺理成章地被分给了我们班。我们班主任掐着老蛮腰y着脸整个儿一容嬷嬷,这儿站站,那儿站站,她也不动手,就指挥我们这个那个的,还安排我和柳仲俩抬水,我和柳仲在她面前就是受气的小燕子和紫薇,我们这种成绩差劲且不安分的学生就是她的r中刺眼中钉,恨不得把我们累死才好呐,反正恨之入骨。


第二章 抚摸灰尘(83)


柳仲拎着胶皮桶走得三摇两晃,说实在的,我也是筋疲力尽,打扫那么个大厅光我们两个人提供水,不停地打水倒水,武松都会累!


柳仲把桶子放进水槽里,水柱泛着花地流进去,柳仲鞠着腰说,这都第14桶了,这桶水再倒掉就28桶了,他妈有完没完呀?我说,你不是吧?还数着?眼睛懒汉手好汉,你给我精神点儿!柳仲喘着粗气,关上水龙头准备运输这第28桶水,这个时候小晏进来,手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字典盒,小晏不是领着我们半个班的小尼姑一直在班里打扫卫生吗,她怎么溜达这边来了呢?开始,柳仲还跟她打趣,说,季晏,你用不着带礼物,你能来就很感激了,不用送礼物,不用送也让给你抬哈,喏,你跟小阳俩慢慢抬吧!小晏把水房里打水的小尼姑挨个儿看遍,她根本没心思跟柳仲贫的样子,心事重重,特神秘地把我扯到一边上,特紧张地说,小阳啊,隔壁有个叫尹美丽的,这人刚刚来找我了,她说这是高业让她送给我的,还没等我搞清楚,她把东西塞过来调头就走,我没敢打开,你看看。


我接过小晏手上那个包装精美的字典盒,说它是字典盒是因为它大小薄厚全像字典。我正端量着,柳仲也凑过来,柳仲小心掂着盒子,她跟小晏说,指不定,这里面装了什么火药炸弹呢,这小美丽也真是不知好歹,高业那种人渣她也傍,还是趁早丢掉,如果你不想见到斯大林的话。


我把柳仲挤一边上,并没盲目反驳她,但我知道这盒子里绝不是她瞎猜的那类东西,因为高业是不会伤害小晏的,这点我比谁都看得清楚。在酒吧的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小晏在,高业说不准要敲诈多少医疗费,搞不好事情要闹到什么地步呢!那天晚上,高业一见到小晏立马720度大转变,医药费也不提了,装腔作势地询问事情经过,把四个男人骂得悻悻而去,那简直就是义愤填膺的正义使者。而且,他反倒还掏出一沓钱,也没点数,从厚度上看,估计足有五千开外。高业把这沓钱向文文双手奉上,高业说这钱就算他向文文道歉的诚意,文文那个时候哪会接钱,把那钱全摔在高业脸上了。当时,气氛特尴尬,我本来以为肯定又要火拼,没想到高业一脸气纳山河的大度,望着小晏还笑呢!那种半虚半真的笑声带着心怀鬼胎的味道,我无法确定是不是还有一些柔情在里面,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高业对小晏的兴趣,他对她很有兴趣。


字典盒发出悦耳动听的铃响,确切地说是盒子里面的手机在响。在两千年的时候,手机还没像现在这么普及到人手一部,两千年的时候手机都是很厚很憨的黑色表壳,没有小巧玲珑的外观,也没什么动人心弦的铃音,两千年的手机只是简单的沟通工具,远远没有发展得像今天这般人性化的尊贵。但高业送给小晏的手机有些特别,在两千年的大连,我还没发现谁手里拿着这样的电话,精致轻巧,铃音炫耳,翻盖式的银亮外壳搭配着彩条键盘,那么新潮时尚的模样,这在各大商场的货柜里也找不到,就算有谁使用也是为数不多的,纯英文的说明书,估计是外国货。


小晏看看我,那种征求意见的眼神,然后她在崭新的手机上摁下接听键。


……


谢谢,我的朋友很好。


……


不用道歉了,我们不会去。


……


我凭什么要你东西,我们又不熟。


……


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


喂,喂……


挂了。


他说什么了?


他说,这周末中午他在富丽华定了地方,要请咱们去吃饭,算是为酒吧的事情赔礼道歉,还说,如果我是真心想把手机还给他,见了面可以还给他,如果不去怎么还给他,如果不去就是不想还给他。


小晏平铺直叙地说。然后她问我说,狗福久,咱们去吗?


小晏征求的语气有一些依从的意思,好像我说不去她就不去,我说去,即使烽火连天她也陪同奔赴,好像我变成了事情的中心,一切由我去决定。


我看到小晏把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就开玩笑说,你去过富丽华吗?富丽华大门朝哪儿开还不知道吧?这么个好机会,不去白不去!


小晏拍我一巴掌,她说你怎么那么没有正经,怎么着我也在大连长了这么大,会不知道富丽华,不是,哪个是富丽华呀?


小晏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柳仲,柳仲笑得哼哼哈哈,似乎想说富丽华在人民路,但因为声音笑得已经完全变形,只好连连摆手。


我横柳仲两眼,因为柳仲笑到最后分明就是嘲笑了,柳仲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过分,脸上的笑纹慌不择路,赶紧招来一小姑子抬着满满当当的一桶水逃之夭夭。


第二章 抚摸灰尘(84)


富丽华在大连人民路一带,好像也同样遍布在全国各地,这个富丽堂皇的名字是东北地区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庞大的五星级酒店,说它某种角度上代表着一个城市的繁荣富强,似乎并不穿凿。


高业定的包间在富丽华的花都西餐厅,这个西餐厅也叫“玫瑰扒房”。我们路过大厅指引方向牌的时候,文文随口嘟囔了一句,柳仲不可思议地竟然听成了谐音,她偷偷问我说,妹妹,怎么这里叫“没被扒光”吗?不会吃个饭还得扒光了吃吧?我真是拿柳仲没有办法了,我指着路标牌一字一板地读给她听,我说,贱人,玫——瑰——扒——房,好不好?什么没被扒光!亏你想得出!柳仲贱歪歪地笑,她说,太高,呵呵,没看清哈!


五星级酒店到底是五星级酒店,连服务人员都是五星级的素质,走出电梯,一个小服务员满面恭敬地把我们从走廊一路引领向西餐厅,那真叫一个毕恭毕敬。其实富丽华我不是第一次来,我有两个生日都在这儿过的,我妈不久前还带我过来参加了一个亲友的婚礼,于是相比之下我可以走得轻车熟路一些。文文也挺轻车熟路,之前某化妆品店面开张大吉,我们乐队被雇用在店面门口做宣传表演,那次,那家老板请客就在富丽华,不过那天是在宴会厅摆了十桌,是在22楼的中餐厅。


西餐厅在2楼,我和小晏走在一起,柳仲和文文走在一起,柳仲东张西望,文文漫不经心。文文本来不想来的,上次在酒吧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恨高业恨得咬牙切齿,这次能来全赖小晏的关系,文文不放心小晏单刀赴会。


小服务员一直把我们领到包间门口,她程序化地敲了敲门,把门推开,她说,先生,您的朋友到了,现在上菜吗?


包间只有高业一个人,酒吧里那些被他扇得规规矩矩的剽悍男人一个都不在。我和小晏率先走进去,小晏拿出手机、手机盒、精美的包装纸,一并放在高业眼前铮铮亮的转盘玻璃上。高业显然吃了一惊,他大概是没想到小晏一进门就会把手机还给他,我也没想到小晏的动作会那么快,好像多逗留一秒都是浪费时间的感觉。高业吃惊归吃惊,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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