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认罪态度好,太后也就责骂了几句,让她放宽心怀,不要太嫉妒,容不下人;又翻老皇历,道她做先帝贵妃那会儿,对先帝所有子嗣那是一视同仁,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皇嗣无故遇害的事;要皇后贤惠大度好好效仿中宫的先辈们。
刘皇后虚心受教,跪不起身。众妃端坐其位,看中宫笑话。
李太后训够话,才免了皇后的跪礼。
刘皇后恭顺地请命:“太后圣安,太后容禀,那孩子因臣妾之过吃了许多苦,臣妾聆听太后教诲,深觉该把孩子接到身边弥补一二,望太后恩准。”
李太后笑了,道:“皇后有心,很好,不过这事儿,也得跟皇帝说说。怎么个安顿,总该是他这个父皇决定,哀家不好谮越的。”
“臣妾心切,c之过急,辜负太后教导,望太后恕罪。”
“知错就好了,跪安吧。”
刘皇后把这事儿承报景阳宫,过了两日,皇帝那边也弄清了事实。
景帝的确有个沦落冷宫七年的幼子。虽则母亲卑微,但实流有皇家血脉。皇帝认下这儿子,夜宿芳林殿时,兰妃软语一求,皇帝当场便同意把这异人子许于兰妃膝下。
这事儿刚传出风声,几个老臣就到西直苑劝谏皇帝,慎之。
皇帝独宠兰妃,以至后宫多年未有新的龙子凤孙临世。这已是朝野诟病之一,况且,兰妃膝下已有个淑良德事事孝顺的福嘉公主,再加一个皇子,这锋头怕是要盖过中宫皇后去了。
就算皇帝保证兰妃并无夺六宫凤位的心思,她身边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呢?
为免中宫谍血东宫不稳,坏了祖制,这皇子是断不能交给兰妃教养的。
这边朝臣施压,那边群妃闹翻天。李太后请皇帝顾全大局,不要任意妄为,乾纲独断。皇帝到景福宫,一屋子的宫妃见皇帝亲至,停下争吵,恭身行礼。
李太后见皇帝来了,笑呵呵地让他把妃子们都带回去,她老婆子还想清清静静地念经。
“儿臣不孝,劳累母后。”
景帝行礼后,坐下,问问众妃在闹什么,扰乱太后清修。
一个年轻的妃子,大概受过皇帝几次临幸,看到皇帝比较积极,她推开众妃,一马当先,控诉兰妃贪心不足,有福嘉那么一个伶俐聪慧的公主,还要再独霸一个皇子。她们不服,想请太后主持公道。
景帝心有怒意,喝问道:“那依你之见,这五皇子该交给谁教管?”
此嫔见皇帝动怒,不敢再放肆,慌里慌张地跪下。其他妃子也战战兢兢,景帝冷哼,扫过一排人头,宫里凡是排得上份位的嫔妃都来了,贵妃、甄妃没在其中,但她们的代表已经混在人群中。
这当中,只有采萱殿的静妃,因早前触怒皇帝在宫内反省,她那一派的人因待罪,没敢在这时候,兴风作浪。
景帝怒甩袖,下令把五皇子交给静妃教养。
这位大魏皇帝回到西直苑后,怒意依然不减,宦官袁振送上皇家玉碟,请皇帝给五皇子定名时,魏景帝瞅着那相貌异于众人的异子,写了个大大的“夷”,便打发了。
宦官袁振瞧出皇帝不喜此子,把人领到采萱殿后,不忘对静妃提点一二,别让这皇子出现在陛下前头,免得触怒圣上,让大家都不痛快。
静妃虽在闭殿自省中,但也听说了今日闹剧,这五皇子不是给她增光添色的胜利品,而是个祸端;指不定皇帝就此绝迹采萱殿,真正飞来横祸。
故而,甚不喜。
景帝失信兰妃,就把她抬回妃位补偿,定淑妃,除皇后、贵妃外,其妃位最高。
五皇子抚养权争夺事件刚刚落幕,朝堂上又掀起请立太子的浪潮。
这次请立百官态度异常坚决,不达目的就罢朝。
就算景帝避到大内,百官也追进去哭谏。
景帝偏爱虞贵妃的儿子,众人都是知道的。原本朝上老派官员与青壮官员分成立嫡长与立贤能两拨,双方各有争执,景帝有支持,可以把立太子的事一拖再拖。
但这回不行了,因为二皇子个杯具的,在紧要关头,得罪了吏部尚书!
事情要说到邱老尚书的孙子邱庭复,他不是倒霉地给瑞王府的独门暗器s中么,在鬼门关走一遭清醒后,非说是夏侯雍要害死他,要命时刻忘了拉他一把,因为夏侯雍记恨他的为难。
老尚书跑到二皇子前头说,给老夫赶走夏侯雍。
二皇子就说夏侯雍忠心护主,他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忠勇人才的。
老尚书忍着气劝说,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非良才。
二皇子梗着脖子反驳道,怎么不说邱庭复无能又小心眼,还好嫉妒。
瞧瞧这话说的,差点没气昏了老尚书。
这还了得,吏部尚书夫妇振臂一呼,原来支持二皇子的全都改拥立皇长子去了。
中宫所出的嫡长子继任皇位,名正言顺,天经地义,而且皇长子仁厚忠孝,礼贤下士,善纳谏言,拥有一个储君所必备的优良品德,不立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皇子,难道要立那个荒y无德的二皇子吗?!
也许二皇子没有百官说的那样差,只可惜,他今年比较背。
他一时意气,得罪重要谋臣仅仅是根导火索,关键是同批被绑架的人,皇长子那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二皇子这边却是损失惨重,他没在第一时间慰问死难家属,他忙于关心夏侯雍,这让支持他的公侯伯家主很不痛快。
夏侯雍确实是一员猛将,据锦衣卫调查结果,夏侯雍砍死的人比所有人干掉的总和还要多。但那又怎么样,那些死掉的小公子都是各家金贵的嫡孙。
没人要二皇子痛哭流涕,但好歹表示下悲痛吧,他们的孩子可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诶。
二皇子没空,他赶时间给夏侯雍撑腰,帮他找房子安顿据说被正房虐待得活不下去的庶母。
想要各家再支持二皇子上位,在这当口,很难。
就连后宫嫔妃都参一嘴,夏侯雍这人够狠够猛够拼命,但是人品太卑劣,宠幸这样的人的二皇子只怕德行也是有亏的。
大皇子就不同了,在那样危急的时刻,还能瞻显天家风范,宅心仁厚说的就是皇长子。
于是,在众志成城地请求下,魏景帝不得不同意,册立皇长子昊为储君,挑选太子师开斋教课授以帝王学识,设立东宫属官。
皇太子出阁。
卅三回 思量着,空错放 御姐威武(上)
前回说到瑞王余孽大闹京都皇城,目标直指当年背叛自己、支持景王为帝的宣同总督顾照光,绑架其女,并诸多皇嗣。此案情内幕重重,牵连甚广,朝中风云变幻,真凶难测。
顾照光认为此难因由在争东宫,为免爱女继续受累,顺势支持皇长子为储,以图一劳永逸。
皇太子确立后,皇宫办封赏宴,主要出席者为瑞王绑架案中荣立大功者。
魏景帝、李太后道洛江笙、夏侯氏兄弟等人不顾个人生死,勇救皇子,又为国除掉j孽,必得大加奖赏。
夏侯俊的名字提前送入宗室,成为忠肃公府不二接班人;洛江笙也封得世袭爵位,两人弱冠未满,破格选入东宫,成为最年轻的正式太子属臣。
而夏侯雍因为一些谋害皇长子的风言风语,或者说,他的张狂得罪了大部分世家夫人,他的封赏大打折扣,只得一个千户加黄金百两。
事实上,像他这个年纪就拥有千户军衔的年轻人极少。
不过,与二皇子给他求的忠勇伯(侯)这样的爵位比起来,京畿卫千户这个职衔的分量就明显轻了;哪怕皇城禁军京畿卫这个位置其实很重要。
轮到顾总督家的闺女,这位小姑娘的功劳那是没得说的。
没有她,人质们保不齐全灭。现今城里最卖座的说书故事,就是顾家千金如何力挽狂澜大展神威救皇子的传奇,传得比她兄长那档段子还精彩厉害。
再搭上顾家那一门显赫的家世,赏什么都似乎配不上顾家小姑娘这份厚重的功劳。
景帝拟赐顾家女一块丹书铁券,以示皇恩浩荡。
可是,反对的人还蛮多的,理由无非是姑娘还小,要有歹人借她手里的免死铁券为非作歹怎么办。赞成一派就反问了,救皇嗣,除j孽,这样的大功劳还不足以证明小姑娘的心性吗?
争来吵去,莫衷一是。
李太后道,既然免死铁券不成,那就封个公主,做皇帝义女,养在宫里管教。
这封赏也太微不足道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做皇家的女儿,还不如郦山侯家的嫡孙小姐气派。老臣们没把这话说出来,那神情却是无比明确的。
李太后不高兴了,那依你们的意思该赏什么?
一个年轻官员跳出来,说道:“启禀太后,顾小姐功勋骄人,寻常赏赐不能昭示皇家浩荡恩典,幸而顾小姐身出名门,相貌明雅,又知书达礼,与太子殿下年龄正相宜,微臣以为堪为东宫良主。”
以顾家琪在宫中“不学无术”的名声,这人能睁着眼睛大掰小姑娘德才双馨,只能说此官员有前途,很有前途。
显然地,这是个托。
他之后不少人赞同顾家小姐备选为太子妃的建议,也有义正之士反驳,不能立个把功就选小姑娘为妃,做太子妃最要紧的是温良贤淑,没有舞刀弄枪的未来国母。
支持派也有话辩解,小姑娘还小,还有很大的改造空间。
反对派更有理,要是改成四不像怎么办?
支持派抓住敌手小辫子叫道:呔,太后娘娘亲自教养,怎么可能会改造失败?
反对派一时没话驳,马上又有另一拨人站起来争辩道:比之宁晓雪、李香凝、刘湘君、池文秋四大名门娇娇女,顾小姐还是差了一点的,如果选顾小姐做太子妃,倒不如在四娇中择选一名。
宁家、李家可没兴趣给刘皇后的儿子增光添色,马上有人站起来,把歪掉的话楼扳回正题,大家注意注意,今天讨论的是“该赏顾念慈什么?”
顾家琪听到自己的名字,马上眉开眼笑,她脸上还缠着消肿的药带,她瓮声瓮气地问道:“可不可以赏给阿南的姥姥?”
一班老臣和皇帝、太后正互别苗头,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个小要求,众人乐了,敢情这小娃娃自个儿有主意。
李太后把小姑娘叫到跟前,和蔼可亲地问:“为什么呀?”
“阿南能帮到大家,是因为大夫人把阿南生下来,阿南本该报答夫人,但是夫人现在还没有原谅阿南,阿南只好把这份功劳给姥姥,”顾家琪娇憨地论述自己的想法,问道,“太后娘娘,可以吗?”
“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哀家准了,准了。”李太后凤心大悦,当场拍板同意。
皇帝与阁老们见状,也没啥议的了,大魏以仁孝治天下,不能不成全一个小孩的孝心。
于是,顾家小千金的功劳转给池太师的正妻,宁氏受封一品大员诰命夫人,赏朝服朝冠数套,绫罗绸缎数千匹,金银珠宝无数,外加一个大宅院,仆从三百。
顾家琪在这次宴会的临场反应,顾照光还是大致满意,不满的是有人又拿女儿的婚事做文章。
“太子妃倒也配得上阿南,也无人敢造谣生事。”顾照光转而问女儿,太子昊为夫婿如何。
顾家琪的思绪在脑里滚了一圈,噘嘴道:“皇后娘娘要是和忠肃公夫人一样,不喜欢阿南怎么办?”
“只要阿南想要,爹爹定然能办到。”顾照光保证道,他当然有这个自信,只有他女儿挑剔太子的份,哪有东宫拒绝郦山侯府权势支持的道理。
顾家琪踢着小脚尖,不是很愿意,道:“宫里那么多规矩,阿南闷也闷死了。”
顾照光大笑,摸着女儿的脑袋与她讲道理:“阿南,身为女子,到哪里都要守规矩。要紧的是,那男子待阿南如何,他要待你好,阿南不守规矩他也说你好。”
“好吧,阿南听爹爹的。”顾家琪抬眼眉,看向顾父,“可阿南与太子不熟,不知他好不好。”
顾照光笑,不熟有甚关系,不过几场聚会的事。
fù_nǚ 二人说说笑笑离宫,半道上,御用司大太监(相当于清代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汪大德拦住顾问点去路,虞贵妃有请。
顾照光收笑,沉思几分,道:“汪公公,前方带路。”
虞贵妃停在雪湖边,即年初顾家琪淹水的地方。此处地势空旷,人迹罕至,乃是杀人埋尸勾j密谋暗算的上选之地。
要说后宫嫔妃约会外臣,实是寿星公上吊活腻味了。
但是,虞贵妃是愤怒到极点,顾不得许多了。她冒着得罪皇帝、太后的双重风险,给顾照光送信,告诉他谁要害他的心肝宝贝,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相当于,她把太子宝座拱手让给了刘皇后。
虞贵妃出离愤怒了,吼道:“顾远山,你就这样回报我?!”
顾照光摊摊手,道:“没有证据。”
虞贵妃语噎,也给气得直喘气,缓了缓,她道:“那你自己说,怎么就这么巧?”
顾照光不接话,虞贵妃冷笑道:“说不出来了?她李香兰(兰妃)生不出儿子,瑞王就刚好多绑了一个没娘的皇子,好笑的是这个皇子扔在冷宫里不知道多少年,没心的人怎么可能把他挖出来塞给瑞王?!”
“没有证据。”顾照光再次强调道。
事实这样明确,这人却还如此固执,虞贵妃简直想抓着他的头去撞墙,好让他清醒地看清事情真相。顾照光却反问道:“难道你说七年前那件事也是李家人做的?”
虞贵妃的美眸里在喷火,怒叫道:“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跟七年前联系,不能是独立的吗?”
“我要的是证据。”
“你会后悔的!”虞贵妃怒而甩袖,离开冰冷湖畔。
随着这位后妃的怒火,雪树上嗽嗽掉下数点雪,顾照光小心地挥了挥,没让积雪溅到女儿。他轻声道:“阿南,困了吗?”
顾家琪动了动脑袋,缩在便宜老爹怀里,示意她要睡觉。
顾照光轻笑,拉好皮麾,换了个方向,七拐八弯的,来到一株松树后,那儿有外小石墩,细竹斑驳,自成一天地,兰妃双膝抱坐,就像有心事的年轻女孩一样,躲在旁人不知的地方,独自忧伤。
差别在,长大的兰妃,已学会喝酒。
顾照光拦住她伸向酒壶的手,兰妃带着醉意,笑了笑:“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来得早,听了些话。”
“我很抱歉。”顾照光低语道,“五皇子的事。”
“我明白,你早做好打算,若不给刘家、虞家些交待,这储君的人选一时还定不下。”
“你不明白,”顾照光看了眼怀里最挂心的女儿,“阿南要留在京里,我不想那些事打扰她的生活。而且,正好碰上个好时机,所以、”
“所以只好辜负我,”兰妃轻轻地笑,空空的,无爱的,“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答应的事,统统都不算数。”
顾照光神情顿然伤痛,禁不住兰妃那美丽的哀愁的强大杀伤力,要不是他怀抱着闺女,早把旧时红颜抱在怀里安慰。
“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犹豫东来犹豫西,顾照光挤出一句p话。
兰妃嗤笑,吐着酒气,道:“你知道吗?单这句话,你已经对我说了足足三十八遍。”
“是我不好,”顾照光顿了顿,终究说不出别的。
“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啦。”兰妃勾起酒壶,晃了晃,听不到酒声,打着酒嗝,打发道,“你走吧,我在这儿再吹吹风。别担心,我没事的。”
顾照光怎么可能放她一人在此伤心,只是结果已定,还能再说什么。
两人一坐一站,无言。
沙吱沙吱,老太监曹炳士踩着薄雪,倒拎着拂尘,提着兰草画宫灯,恭身低报:“娘娘,夜深了,该歇了,陛下明儿还要尝尝娘娘亲手揉的龙须面。”
兰妃没应话,顾照光低声告辞,曹炳士微微抬起头,轻声提醒道:“顾大人,汪公公在前头等着呢。”
“顾某多谢曹公公提点。”
汪大德果在御花园廓道前相候,顾氏fù_nǚ 二人安然离宫。
卅三回 思量着,空错放 御姐威武(中)
却说顾照光挑中皇太子为未来女婿,固然知道女儿身世有碍,但还是对女儿打出保票,并同意在商议亲事前,让女儿考察皇太子。
数日后,路阁老家的孙女生日,给了顾家小姐一张请帖。
要说这路家yòu_nǚ 路彩云,顾家琪是压根儿不认识,而且众所共知的,路阁老与池太师是姻亲。池太师的长侄池长亭娶了路阁老家的某个族女。
除去这等亲戚关系,在朝上,池太师本人也是相当倚重路阁老,并不以自己为首辅,就对次辅指手划脚,力压一筹,而且给予三位辅宰阁老足够地尊重,因此,池太师的朝中口碑甚好。
这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池家女眷糟糕的人际关系。
池家姑娘在宫里不受欢迎,却很得路阁老家及六部尚书家闺女的心。
换句话说,顾家琪和路彩云就是不搭界的两派对头。
顾家玉完全不赞成小堂妹赴会,直道,宴无好宴。顾家琪么,只当听不懂这复杂的话,捏着帖子,兴冲冲地傻跌跌地拜会新朋友去了。
路阁老府宅占地千顷,高墙大门,红砖绿瓦,朱栏曲池,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豪门底韵处处可见;可不像池太师府那样寒酸小气,真正的高官显贵寓所。
路家的花园也是京中数得上的名胜景地,栽满名花奇草。
路彩云就是在这园子里招待京城的姑娘们,因在早春三月,鲜花还未到季节盛开,但是,路家重金引入温泉,造了个类如温室一样的花圃,栽种最为娇艳的芍药月季,让人惊艳叫绝。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皇商虞家姑娘,也禁不住地叹服。
路彩云淡笑道:“不过些许小玩意,巧巧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你去园子里去。”
“那就不客气了。”虞巧织笑应,她问池文秋,“阿秋,你要不要?”
池文秋笑得文气,推道:“养在我那儿都冷清了。彩云又不是外人,什么时候想了咱们就一起来看。小南妹妹,你说呢?”
顾家琪点头,虞巧织笑了,道:“还是阿秋懂得照顾妹妹,也难怪,宣同那旮旯穷山沟沟,大概连姚黄魏紫(名品牡丹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哎呀,不好意思,小南妹妹,我说话直,别见怪哦。”
“都说虞家贵为皇商,财大气粗,应该是见惯这些俗物了,怎么会连几株小花小草都当成宝贝?是我孤陋寡闻,还是虞家已经没落?”
“这可不妙,看来得提醒殿下注意下御用司的采办。”
“何人胡说八道?!”虞巧织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