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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1 / 2)

“……你说移民局会打电话来,这都几点啦?”我问他。


“我又不是他们,哪会知道什么时间打来,只能等喽。”


“你电话转过来了吗?”


“出门前,我就把电话forward(转移)到你家了。不信你用手机打打看。”


“今儿如果接不到电话,明儿你是不是还要接着来?”


“你这里太远了,我不来啦。”听他这么说,我倒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我是帮你的忙。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想早点跟你离婚。”他又说道。


“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太太?”


“对呀。其实也不老,跟我年纪差不多,她丈夫出车祸死了。”


“那我们早点去办,这样你也可以早点结婚。”


“不行呐,我跟你说过,要等一年。我结不结婚,没关系啦。我们年纪大了,不在乎这些啦,只是怕耽误了你。”他的话让我越发觉得他人不错。


金狱 第四部分(8)


“晚上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我心想,来而不往非君子,也跟他客气起来。


“没关系啦。明天一早我就走,店里离不开人。”


“好吧,那你就早点睡。”说完,我就回房间了,连澡都没敢洗。


亭亭上床后,没多会儿就睡着了。也许西瓜吃多了,临睡前,我突然有点内急。厕所就在房间的对面,客厅跟房间仅一墙之隔。我走出房间,见客厅里亮着灯,电视里正在播晚间新闻,以为徐大卫在看电视,就没敢探头朝客厅看,不想没事找事。厕所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灯亮着。我从来不关厕所的灯。当我推门进去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徐大卫洗完澡,正在擦身子。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刚要退出去,他探身一把拽住我,用脚把门踹上。


“你要干什么?”我大声喊道。


他二话没说,把我按倒在地。我边喊亭亭边反抗。他用身体压住我,把手里的毛巾塞进我嘴里,扯掉我的睡裙和内k。我又掐又抓,他死活就不松手。qg完后,他一边爬起来,一边说:“你可以去告我,但你是我合法的太太,告也没用。”说完,他嘿嘿一笑,拎着衣服出去了。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的血印。


我悔不该轻信他,引狼入室。他就是欺负我无知和心虚,再用伪装来迷惑我,让我失去了应有的戒心。我冤死了,可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我越想越气,便嚎啕大哭。亭亭醒了,顺着哭声走过来。见到我衣不裹体地瘫坐在厕所地上,她吓坏了。我俩抱头痛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求老缪的弟弟送我们去机场。冯蕾在她家里听完我的哭诉后,安慰我说:“事已至此,哭死了也没用。要多想想孩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怎么办?”她担心我想不开走极端。


“我不会寻死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不能就这么认了。”


“你想怎样?杀了他?可别干傻事。”


“就这么便宜他了?”


“先别想这些了。我看你也别回去了,再有一个星期孩子也该上学了。我帮你租间房,你把家搬过来吧。”


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见我点了点头,她又说:“我明儿就去。唉,对了,昨儿我还想打电话问你呢,谢大江失踪了,你知道吗?”我不由得一愣。可现在她是我惟一的依靠,我不能让她觉得我在撒谎。我就又点了点头。我记得过去她总是称大江为谢行长,现在也直呼其名。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她又问。


“我要知道就好了。”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没好意思再追问。


第二天.冯蕾就去爱民顿了。几天后,搬家公司把我那边的家当和汽车全都运过来了。我和亭亭搬进列治文市的一间公寓楼。小学就在家附近。家虽然又重新安好了,可我心灵上的创伤不知何时才能抚平?这仇何时才能报?


四十六


亭亭开学后的第二天上午,冯蕾气冲冲地来到我家。一见门,她就嚷嚷:“陆颜莉,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你这是怎么了?”我被她说得莫名其妙。


“别装蒜了。”她摆开架势,好像要吵架似的。


“有话好好说,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我就不该帮你。你说,你们为什么合起伙来害我和我爸?”


“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不承认,是吧?我告诉你,我爸辞职了。”


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大江生死不明,田书芳又辞职,这都怎么了?难道常瑞龙的资金链断了,垮掉的新世纪中心砸倒了一大批人?


“究竟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我边说边告诫自己,她发火,我可不能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倒要问你呢。”


“你爸没说为什么辞职?”


“我爸生气,不接我电话。我妹说怡龙以要付款给我为由,我爸贷款,我爸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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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9)


“那也用不着辞职呀!”


“还不是因为谢大江?”


“一人做事一人当,关你爸什么事?”


“你成心气我,是不是呀?”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谢大江失踪后,查出他不少问题,公安局已经立案了。你说,我爸能不辞职吗?他就不该再派他回分行。”


“原来是这样。”


“你告诉我,谢大江到底躲哪儿了?”


“我真不知道。”


“别装了,一听就是假话。”


“我有必要跟你装吗?你也不想想,现在谁会告诉我?”


“那我问你,谁让你来加拿大的?”


“你是不是怀疑我是他的同谋?”我还真没法回答她这问题。与其这样,不如把她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你是吗?”


“你说是,我就是,好了吧。”


“他老婆孩子情人全来了。他要不来加拿大,我不姓冯。”


“你本来就该姓田。再说,你干吗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讨厌她把我当成大江的情人。


“你嫌难听,那你别做呀。”她的话真气人,可我不想跟她吵架。


“你说得也不对,他老婆早回去了。”


“这不正合你意吗?”


“你急疯了吧,都不会说人话了。”我还是没能压住心里的火。


“我是急疯了。明年我爸就要退休了,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两眼发红。我的心一下子软下来了。她爸是无辜的,是大江连累他了。


“既然你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但谢大江他究竟干了些什么,我的确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现在藏身何处。”


“笑话,你能不知道?”


“你冯蕾对我恩重如山,我有必要骗你吗?”


“好,我就当你不知道。你要还把我当朋友,还记得我为你做过什么的话,一旦有谢大江消息,你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你总能做到吧?”看来是“恩重如山”四个字打动她了。


“我答应你。”我心想,不这么说,她哪能饶我?


“你想好了再答应。”看来她还是不信,也许我答应得太痛快了。她又说:“你要食言了,可别怪我……”


“好了,你有完没完?我不答应你,你不干。答应了,你又不信。你还让不让人活呀?”


“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你爸他知道我们的事吗?”


“你跟谢大江的事?”


“嗯。”


“我一直替你们瞒着我爸。我怎么那么傻?”


“就冲这一点,我也绝不食言。”话虽说得嘹亮,可我还是觉得心虚脸红。


“你给我永远记住今儿说过的话。”说完,她就往外走。


我一边送她,一边问:“你厂家的货发了吗?”


“发了。你说,这里面有没有y谋?”她在门口站住了,扭头看着我。


“怡龙是小马拉大车,资金全靠银行支持,银行一抽手就会引发连锁效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算什么y谋?”


“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呢?”


“你爸不再给常瑞龙贷款了,问题可不就来了嘛。”


“你当我爸是常瑞龙的印钞机呀?”


“你别介意,我话说得直。我担心的是,常瑞龙断了炊,他拿什么付你厂家的货款?”


“现在两边没人听我的,我能怎么办?”


“你说公安局立案了,那常瑞龙他们有事吗?”


“真要有事,一个也跑不了,没准还要你回去作证呢。”


“你别吓唬我。”


冯蕾走的时候,气已经消了不少。就算新世纪中心现在还没倒塌,也只是早晚的问题。等待冯蕾的将不会是福,而一定是祸。


果不其然。两周后,冯蕾打来电话。她说怡龙拒付货款,所有单据都被银行退回来了。常瑞龙开了一个大大的国际玩笑。现在货还在船上,船在海上。一旦船靠岸,要么货物滞留港口,要么被退运回来。厂家心急如焚,让冯蕾火速回去协调,无论如何不能让货退运回来。冯蕾知道她无法力挽狂澜,可又不得不回去。她只好把它又当成一趟“探亲”之旅,只是这次她要探望的人已不再是银行的行长了。


金狱 第四部分(10)


冯蕾走后的第三天,我突然接到大江发来的一份繁体字的伊妹儿:


427,我已安全靠港,下一程會駛向何方,還不清楚,但最終的目的港不變。你等我的信。船夫


虽然只有10来个字,但它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不仅一解思念之渴,更重要的是,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地了。我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他已成功逃脱,忧的是他的衣食住行和安全。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就怕跟他一生的情缘会就此打住。


10天后,冯蕾回来了。她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厂家自然不满意,决定再派一位副总裁去,并请求加拿大驻华使馆商务处予以协助。冯蕾本应一同前往,可她没去。她跟厂家的合作已彻底破裂。她还带给我一个既让我吃惊又是意料之中的消息:怡龙被查封,康良怡被捕,常瑞龙不知去向。形势急转直下,说来得突然,其实也是必然。


10月份又传来更坏的消息。加方的货到港后,没人报关提货,滞压港口。厂家得知怡龙的真实情况后,决定用法律武器来捍卫自己的利益。在中国申请仲裁,向代理怡龙签约的外贸公司追讨货款。在温哥华入禀法院,起诉冯蕾和她的公司,索赔50万加元。冯蕾咨询过律师,律师认为打赢官司的几率微乎其微,可真要输了官司,冯蕾也就破产了。听后,我心都快要碎了。是我和大江害了她,让她受到牵连,好端端地葬送了她的大好前程。我知道,现在对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反而会招来她暴风雨般的辱骂,她的话会像一把把利剑直刺我心。我不敢接她的电话,更不敢见她。我真担心她会跟我反目成仇。


我每天深居简出,因特网成了麻醉自己的精神鸦片,有时还借酒消愁。不知不觉中迎来了圣诞节。公寓里一派节日的气氛,一人多高的圣诞树摆放在一层大厅最显要的位置,上面挂满各种小饰物,成百上千盏彩灯时亮时灭,不分白昼和黑夜。别人家亲人团圆,上下楼时,我总能听到欢快的歌声和爽朗的笑声。我家冷冷清清,孤孤单单,死一般的寂静。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中午,我空腹喝下大半瓶红酒,顿时就觉得有点头晕,倒在沙发上竟一睡不起。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喊亭亭,见没人答应,我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艰难地爬起来。见她没在家,我一下子就懵了。


出去后,我边走边喊,都快急疯了。找遍周围的大街小巷,我也没找到她。一回到家,我就给冯蕾打电话。我哭着说,亭亭丢了。她让我报警。没等我说话,她就把电话挂掉了。我知道,她气未消,否则也不至于见死不救。我突然想起楼下有户中国人,就去敲她家的门。女主人洪太能说一点简单的国语。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她二话没说,开车陪我去警察局报案。一路上,她安慰我说:“放心,会找到的。”


我责备自己这些年来对孩子没尽到母道,让她跟我吃苦受罪。我忘了六年多前对孩子许下的诺言。我想弥补我的过错,给她双倍的母爱,可她却丢了……


警察局当班的警员听完洪太的叙述,从电脑上查到下午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被送进青少年收容中心,他建议我们去看看。等我们赶到那里时,收容中心的值班员已将孩子带到接待室。我冲进去一看,果真是亭亭。我真是喜出望外,喜极而泣。亭亭哭着喊妈妈。我跑过去,一把抱住她,顿时泪如雨下。


办完认领手续后,我和亭亭坐洪太的车回家。亭亭告诉我,她见我喝醉了,从我钱包里拿出20块钱,出去给我买解酒的药,谁知没走多远就迷路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所措,就站在路边哭。一位过路的阿姨问她住哪里,她说不清楚,人家就报警了。听她说完,我真无地自容,发誓这辈子再不酗酒了。


温哥华的冬天y雨绵绵,但并不寒冷。我要走出来,接触社会,告别因特网,远离酒瓶子。我去报名学esl,可开课的时间排到2002年的7月中。我怕呆在家里,又过起以前的生活,就进了一家私立语言学校。这所学校设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一学期三个月,等我读完两个学期,正好赶上esl开课。我班上有16个同学,其中有个叫judy(朱迪)的上海大女孩跟我挺投缘的,没两天我们就成好朋友了。她圆圆的脸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一对小酒窝,给人第一印象就是长得很甜。她爸在上海做房地产,移民过来后,没住几天就回去了,打算做“太空人”,飞来飞去。她妈的表姐住在爱民顿,一直劝她们搬过去。她爸觉得还是温哥华好,起码来回方便点。她在国内已读大一了。她瞒着她爸向爱民顿的大学递了入学申请。她说温哥华的大学门坎有点高,要是爱民顿的大学录取她了,就算她爸不同意,她也要去上。她英语不错,只是在家没事才来听课。我的水平跟她差了一大截,可我俩竟是同班同学,真是y差阳错。这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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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11)


学语言,其实挺枯燥的,我觉得越学越难。要在国内,我早放弃了。可在这里,不学还不行。每天早上送完亭亭,我才去学校上课。下午放学了,我马上就得去接孩子。中午,我跟亭亭都带饭在学校吃。今天三明治,明天热狗,后天汉堡包。几个月下来,这些洋食,我早就吃腻了,又改带中餐,好在两所学校都有微波炉供学生热饭。我们成天围着书本转,但两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亭亭越学越棒,我越学越怕。


每天周而复始,总是重复着那几件事情,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年。这半年里,只要一闲下来,我就忍不住地想大江。我的船夫,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搁浅抛锚了,还是行错了方向?中加之间就只隔一个太平洋,相距不过万里,再慢的船,一个月也到了。可他从“报平安”到现在已快九个月了,就算他的船没动力,漂也该漂到了。他杳无音信,难道又遇不测了?左等没消息,右等等不到,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越想越害怕。我真快要绝望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一份英文的伊妹儿:


client; mr。 da…jiang xie;will visit you soon。 would you please reply this account and tellwhere you live right now and howcontact you?


从落款看,好像是大江的律师发来的。他说,谢大江即将来找我,问我住在哪里,怎么跟我联系。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安排好了似的。这再及时不过的消息,不仅让我疑虑皆除,而且又一次地为我点燃了希望之火。我当即回复说,我住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并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对自己说,快等到了,我的船夫就要来了。晚上,我破例喝了点酒,心里又开始憧憬起美好的未来。


又过了一周。晚上,我正在家里写作业,电话铃响了。


“是我。”是大江的声音。我高兴地跳起来。


“你在哪儿?”我问他。


“刚下飞机。告诉我,你的地址。”


我说出地址后,他就把电话挂掉了。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我心想他来得好快呀。我特地进厕所,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裳。门铃又响了一遍。我这才快步走过去。我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总算……”见洪太站在门口,后面的三个字“回来了”愣被我咽下去了。我这才想起,大江要进来,得先让我开公寓的大门。刚才一激动,我竟然忘了。


“陆小姐,你等人呐?”她问我。


“嗯?嗯。”我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她。


“明天是端午,我包粽子了,你尝尝。”洪太边说边递给我一个纸盒子。


“谢谢。”接过来后,我说。


“上午你没去church(教会)?”


“孩子有点不舒服。”我脱口而出。


“生病啦?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是着凉了。”我搪塞着她。


“外面冷,出门当心。”


“唉,我会注意的。”


“那好,我不打搅你了,有事打电话给我啦。”


“谢谢你,洪太。”


“不谢。”说完,她走了。


逢年过节,洪太都要送些吃的来。她是虔诚的基督徒。在她的感召下,我带亭亭去过几次她们的教堂。那里有吃又有玩,亭亭挺喜欢的。我对宗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情绪。有一次,听牧师布道,我竟打起了瞌睡。不是看洪太的面子,我早不想去了。


没过多会儿,电话铃又响了。我走到电话桌前,一把抓起听筒。


“是小莉吗?我,开门。”这回真是大江了。我顾不上回答他,放下手里的听筒,就去按大门的开关。这间公寓的门禁系统与爱民顿的不同,楼下有人叫门,总是电话铃先响。


亭亭在房间里问:“妈妈,谁呀?”


我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激动地说:“伯伯来了,你认识的。”


我拉开大门,站在门口朝楼梯口看,觉得心跳加快。当大江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扑到他怀里。他搂着我,往家里走。进来后,他用脚后跟把门踹上,问我:“你过得好吗?”


金狱 第四部分(12)


我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侧着脸看着他,说:“我想死你了。”


“让你担心了吧?”


“嗯。”我把他搂得更紧了,好像怕他再从我身边消失似的。


“老天保佑,总算见面了。”他感叹道。


“你瘦了……”


过了片刻,他说:“给我倒杯水吧。”我这才很不情愿地松开他,去沏茶。


他在沙发上坐下后,问我:“亭亭呢?”


“在房间玩电脑。”


沏好茶后,我端起茶杯,一边走过去,一边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去年7月杨光被抓后,我担心他把换钱的事抖搂出来,就悄悄去了南方,后来辗转到了香港。”说完,他接过我递给他的茶杯。喝了口后,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去年9月你给我发伊妹儿报平安。那个时候,你在哪儿?”我边问边在他身边坐下。


“刚到香港,还没去哥斯达黎加。”


“哥斯达黎加?”


“你应该知道呀?我不是让律师给你发过信吗?你的电话,就是他给我的。”他说的信,就是伊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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