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新娘来说可不合适。”
“可是我不想”
“爱玛,”卢克打断她,“你来帮。布琳斯小姐选个房间吧,告诉西蒙行李该放到哪里。吩咐下人晚上在餐桌上多加个位子,现在起。布琳斯小姐要和我们一起用餐。”
“好的,爸爸” 爱玛雀跃着走出房间,山森紧跟她后面。
塔西娅轻蹙娥眉,“我想你今晚最好不要来找我,” 她清楚地低声说,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他对她浅笑,双眼闪着邪恶的光,“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我从没听过这么下流的安排” 他环住她的腰拉近她时,她抗拒地低声,“爵爷仆人会看到”
“即使我们分开睡在各自房间,大家还是会猜测我们在一起的。何不顺水推舟呢。反正我们一直都很谨慎,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我会。” 塔西娅愤慨,“我我不会在你的屋檐下,当着你的女儿的面和你上床既然我曾经教导过她道德廉耻,那我更不该做伪君子。”
“木已成舟,塔西娅,覆水难收回。”
“就这么决定了,在我们结婚之前,” 她的口气坚定,“卧室的门都不会开的。”
卢克意识到她的主意不会改变,这令他脸色荫郁。他们对视的目光带着挑战的意味,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衬衣下的肌肉绷紧。
“你要去哪儿” 塔西娅问,有点害怕他的意图。
“去安排婚礼。” 他大声说,“该死地越快越好。”
第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塔西娅都鲜少碰到卢克,他白天都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即将在村上的礼拜教堂举行的婚礼,晚上回到家里告之塔西娅每日的进展。她吃不准他现在的情绪如何,因卢克这几天的态度忽而细心呵护转而又气势汹汹。有时他会像待珍贵瓷器般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着喃喃的情话。有时他却像刚上岸的水手找乐子般急切地将她按在最近的墙上。
“今晚我到你的房间来,” 他刚才一把拉她到暗角里足足热吻5分钟后,以特别亢奋的声调说。
“那我就把门锁起来。”
“然后我会踹开,” 他的膝挤进她的双腿间,磨蹭着她层层衣物下的躯体。他的嘴不耐地固定她,舌头深入,她扭动着挣扎,却发现体内升起快感。 他的呼吸热烫地喷在她的脸上,“塔西娅,” 他呻吟着,舌头滑到她敏感耳垂的下方,“我想要你,想得浑身都疼痛。” 他揽紧她的腰,密合两人的身体,抓住她的手引到他腰下方炽热的坚挺上。塔西娅感觉自己像中暑般晕晕陶陶,渴求地回吻他,感觉到她手掌下勃勃的跳动。
“我们必须停下,” 她喘息着想找回理智,“这样不行,你得说话算话。”
“今晚,” 他坚持,不温柔地扯开她高领上的扣子。
塔西娅挣开,感到自己的膝像果冻般软绵无力。“你不能到我的房间来,” 她是认真的,“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卢克的脾气掩盖了激情,“该死的,再过两天和现在在一起没什么分别”
“除非我们结婚。”
“之前你可是很愿意啊。”
“那时不一样。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见到你了。现在我即将在这里有一席之地,我不想因一时的控制不住而被下人和你的女儿瞧不起”她的声音安静而坚定,明确告诉他,无回旋的余地。
卢克仍不肯放弃,短暂沉默后,他放弃先前的忿怒,转而柔声的诱哄,“甜心,这里的每个人都尊敬你仰慕你,尤其是我,我需要你。我按捺不住地渴望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取悦你。。。”
塔西娅怀疑地看着他的慢慢靠近,他突然一把想攫住她,她反应敏捷地挣脱开,就像条滑溜溜的鱼儿。
“该死的” 他看着她匆忙走开的背影,大声的咒骂。
“别跟着我。” 她三步一回头地叮嘱,心里暗暗发誓今晚不仅要锁门,还要在门后加把椅子。
次日清晨,塔西娅在餐厅里用餐时,卢克走进来。她的目光自窗外的景色上转移回来,给他一抹探究似的微笑。他走进她,谴开上前清理碗碟的女佣。
“早,” 他说,望向塔西娅仰起的脸庞。现在他又变回衣冠楚楚的贵族,激情小心地隐藏起来,面部的表情深不可测。“可以和你一起吗” 不等她回答,他径直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等下我要去趟伦敦,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她配合他公式化的口吻,“当然可以,爵爷。”
“如果我邀请艾许伯恩来见证婚礼,你同意吗”
塔西娅点点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很好。另一件事是。。。” 他突然犹豫起来,伸手到她膝上摆弄着衬衣层叠的下摆,专注的蓝眼对上她。
“什么” 她柔声问。
“是婚戒的事。我想问问你。。。你喜欢这样的戒指吗” 他边说,边摊开手掌。
看到他手掌中沉甸甸的金色戒指时,塔西娅惊叹地瞪大了眼睛。她小心地拿起,浏览着戒面上玫瑰花和叶的雕刻图案。戒指上还带着他的余温。
“这是家族戒指,” 他解释,“代代相传,保存完好。” 他看着她将戒指戴上手指并注视着闪亮的金色指环。。她以指尖轻触上面的玫瑰刻纹。“在英国,” 他继续,“玫瑰象征着保密。远古的时候,有人会把玫瑰悬挂在房间顶上,这样在场的人所说的话都会保密。”
塔西娅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女人伸直手指关节,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男子有着浓密的黑发和胡子。。。他的眼睛是蓝色。画面消失了, 塔西娅知道这对情侣是什么人,她困惑地看着卢克,“你的祖辈william把这枚戒指给了他的情妇,是吗”
他露出的微笑柔化了刚硬的脸部线条,“据说他对她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他爱抚地扫视她的全身,“如果你喜欢其他的款式也可以,比如珍贵宝石镶嵌的款。这枚戒指毕竟款式比较老”
“不用,我就喜欢这个,” 塔西娅手掌合上,包住戒指,“它实在太完美了。”
“你喜欢就好,” 卢克靠过来,只手放到她的椅背上,两人面面相近。“原谅我昨晚说的话。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这么接近你却不能带你上床,简直是折磨。”
塔西娅害羞地垂下睫毛,“我的心里也倍受煎熬。” 她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更靠近他,双唇渴望地分开。昨晚小吵之后,她整晚也没睡好。孤孤单单地躺在空空的床上,满脑子想念的都是他的热吻和躯体的温暖。
卢克绽开笑容,在她的唇快要碰上他时退后,“等一下,甜蜜的小东西。还有件事我没做完。”他站起来,自她手中把戒指拿起,半威胁地开口,“你要知道,一旦我把戒指戴上你的手,我可就彻底拥有你了”
爱玛为塔西娅挑选的客方是圣盖特里最为漂亮的其中之一,床上装饰着桃红色丝绸床幔和厚厚的金色流苏。爱玛席地而坐,手里端着从厨房偷来的盛满糕点的托盘,犒劳自己和 山森。狗狗懒洋洋地躺在她旁边,狼吞虎咽后满足地舔着嘴巴。
塔西娅坐在椅子上做缝补衣服的活,看到爱玛和山森吃的一脸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你非得喂它那么多甜点吗” 她疑问,“就事论事而言,这可对它没有好处对你也一样。”
“我老是觉得肚子饿。我长得越快,需要的营养就越多。”爱玛交叉双腿,叹息,“到现在还在长高,唉,希望我以后要嫁的那个外国人也是个高个子。否则的话要低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真是太累了。”
“无论他是高是矮,他肯定和你很登对。” 塔西娅回答。
爱玛无聊地翻阅着淑女杂志,上面登的都是当季秋天的最流行款式。“今年流行铜色。” 她回答,停到这页转给塔西娅看,“。布琳斯小姐,你必须要做件像这样的裙子,你看,下摆是贝壳状的,腰上还有蝴蝶结。再配上浅铜色的靴子”
“不知道铜色是否适合我。”
“哦,肯定合适,” 爱玛热切地给出建议,“因为,你穿了那么长时间的黑色和灰色,无论换哪个颜色肯定都会比以前好看。”
她的意见引起塔西娅对杂志的关注,她也开始翻阅,“我看到后一页有件衣服。。。这件做晚会装会很” 爱玛突然停下,睁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 塔西娅问。
“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您不再是布琳斯小姐。如果叫您继母那太恐怖了。可是你年纪又那么轻,不像是我的妈妈,而且我觉得也不太合适称呼您为。。。您觉得呢”
塔西娅放下手边的针线活,开始明白孩子内心的忧虑,“是的,” 她放柔声音,“玛丽是你的妈妈,即使她身在天堂,也永远都是你的妈妈。你的父亲不会忘记她,我也不会。虽然我即将成为他的新妻子,但我取代不了她。每人的心中都有她的位置,就像也有我的位置一样。”
爱玛点点头,看上去安心了很多。她转回坐上椅子,继续缝补膝上和衬衣上的破洞。爱玛抬起酷似父亲的蓝色双眼,与塔西娅的眼光相碰,“我一个人待的时候,常在想她也许躲在云层后面偷偷看我。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在天上照看着我们吗”
“当然,我相信。” 塔西娅认真地回答,“如果天堂是块完美的圣地,他们当然会照看我们。我在想,你妈妈不能亲自看到你的安然无恙,肯定会感到很遗憾。”
“我觉得她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我还觉得她很高兴,布琳斯小姐。也许是她把你带到我们身边的。她不希望爸爸一辈子都孤零零的。” 爱玛看到塔西娅别开脸,犹豫地问,“。布琳斯小姐,我的话惹你生气了吗”
塔西娅露出安抚的微笑,“没有,我只是有点想哭,” 她边说,以袖子拭掉脸上的泪水。她靠近爱玛,“我有话要对你说,爱玛,我的真名不是。布琳斯小姐。”
爱玛了解地点头,“我知道,你叫塔西娅。”
“天,你怎么会知道的” 塔西娅惊讶地问。
“有天晚饭后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听见爸爸这么叫你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我早就觉得你一点也不像个家庭教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你到底是谁呀”
塔西娅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爱玛因好奇而闪闪发亮的眼睛,“我的真名叫安娜斯塔西娅,” 她慢慢地解释,“我出生在俄过。因为有了麻烦,所以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英国。”
“你做错了什么事了吗”爱玛疑惑地发问。
“我也不知道,” 塔西娅轻轻地回答,“一切都扑朔迷离,我甚至都记不太清。我想最好还是别说太细了,只能说那段时间是我一生里最糟糕的时光。。。但是是你父亲说服我,不该再回首过去,而应该展望未来。”
爱玛长长的手指握住她,“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你已经帮我了,” 塔西娅翻转手掌,诚挚地握紧女孩的手,“你和你的父亲,把我带进了这个温暖的家。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创举。”
爱玛笑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贝拉米尔如何” 她建议,“这是法语中继母的意思。”
“贝拉的意思是美丽,是吗” 爱玛愉快地问道,“太好了,这个名字真好听。”
“如果有时间就可以认真做件象样的婚纱了,” 艾丽西娅惋惜地说,边帮塔西娅完成最后的造型,“ 这样你就可以穿件自己的新衣服了,而不用穿我的这件旧衣裳。” 她们从艾丽西娅的衣橱里仔细找到一件象牙色的夏日长裙,但这件似乎并不是十分完美,“至少你得穿纯白的衣服呀。”
“严格说来,白色也不合适,” 塔西娅开口,“如果是红色的裙子就最好了,深红色。”
“我还是忘记这个建议的好,” 艾丽西娅忙碌地把白色的玫瑰花朵别在塔西娅颈后浓密的发辨上,“别感到愧疚,亲爱的,如果你,呃。。。算了,别太在意先前和卢克已经那个的事吧。大多数女人都会这么做,只要和他单独待着超过5分钟就会。他的魅力叫人无法抵挡。。。除非某人碰巧嫁给 查尔斯。。。” 艾丽西娅假装没看见塔西娅绯红的脸,继续高谈,“真是奇怪,可是我第一眼看到卢克,却一点也不喜欢他。”
“真的” 塔西娅惊讶地问。
“我想大概是查尔斯对他那么膜拜的样子让我很嫉妒。他们圈子里的每个人都引用斯柯赫斯特说过的名言,谈论他最近的动态。没征得他的意见前,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就连招哪个姑娘寻乐都要这样后来,当我最终见到他本人后,我就在想,真是个被宠坏的自大男人。他们到底是觉得他哪里好了”
塔西娅忍不住笑出声,“那后来你怎么改变想法的”
“我看到他是如何对待玛丽的。印象深刻,真的。只要她在,卢克就变得那么体贴入微,温柔呵护绝大部分男人都不愿如此,害怕让外人感觉他们很软弱。他也从不看其他女人,不管她们如何搔首弄姿。这时我才看到隐藏在他自大外表下的另外一面。然后就出事了。。。” 她难以置信地摇头,“自从失去玛丽自己又变得残废后,他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噢,我还记得出事后查尔斯去看他回来后说的那句斯柯赫斯特不会再回到从前那样了。 查尔斯还没去看他之前曾经跟我说过,我都不知道还能看到怎样的一个人。 可卢克还是挺过来了。他告诉查尔斯说,他不会把余生都浪费在自唉自怜上,他也不想要别人同情。他会遵从玛丽的遗愿,给爱玛营造一个幸福的家,并且还要教导她,一个人的外表不重要,内心的灵魂才是根本。 查尔斯回来的时候也哭了,他觉得斯柯赫斯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值得钦佩。”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塔西娅问,她的嗓音沙哑。
“我是想说,我支持你的选择,塔西娅。嫁给他,你不会后悔的。”
塔西娅不自然地转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竭力忍住眼眶里流出的泪水,“一直以来我所想的都是安基洛夫斯基,和我以前不确定犯的罪过。我不知道对 斯柯赫斯特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现在还说不出来。可是我想,我已经向他敞开了过去从未向其他人敞开的一面。”
“那代表一种承诺,我这么认为,” 艾丽西娅回转身看向她,“真漂亮,” 她欣赏着。
塔西娅手伸到发后摸索着头上的花朵,“有多少花”
“四朵。”
“能再别一朵上去吗”
“恐怕没地方了呢。”
“那摘朵下来吧,要么戴3朵,要么5朵。”
“为什么。。哦,对了,我怎么会忘了呢” 艾丽西娅笑起来,她记起了俄国的习俗,“奇数的花朵代表生存,偶数的花朵代表死亡。” 她瞥了一眼即将安置在礼堂里的花丛,“这些也要点吗”
塔西娅笑着捧起一束,嗅着香味,“没时间去数了。我们只得假装花儿的数目是偶数。”
“感谢上帝。” 艾丽西娅真心诚意地说。
当斯柯赫斯特侯爵和夫人走进仆人大厅,厅里立刻传来热烈的碰杯祝福声。卢克让所有的佣人隔天都休息,并给宴会准备了充足的美酒佳肴。村民们都来参加典礼,自弹自唱。大家把新婚夫妇包围起来,祝福声不绝于耳。 塔西娅深深感动于他们的热忱。
“恭喜您,夫人” 女仆们大声欢呼,“祝福您和主人”
“您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布伦特太太眼泪汪汪地说。
“今天是圣盖特最大喜的日子,” 南格斯太太强调。
奥瑞先生镇长举起酒杯,圆胖的脸因满足而涨得红彤彤的,“敬斯柯赫斯特侯爵夫人愿她的宽厚仁慈长久地保佑这里愿她也能给圣盖特堡多添几个孩子”
卢克爽朗大笑,低下头吻了吻脸通红的新娘。谁也听不到他在她耳朵边都说了些什么,可是她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过了一阵后,塔西娅留下来和艾许伯恩夫人,南格斯太太待一起,而卢克则出去应对各方的敬酒。查尔斯一脸喜气洋洋,好象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桩美事般得意不已。
“我就知道你做的事总是对的,” 查尔斯抓住卢克的手,热烈地晃动,“我就知道你不是艾丽西娅形容的那个无赖。每次我都替你辩护。艾丽西娅曾指责说你是个好色鬼,只知道满足自己的贪欲,我跟她说这简直是无嵇之谈。她说你冷酷无情时,我就简短地告诉她这根本不是事实。当她激昂地骂你自大傲慢自私自利时”
“谢谢你,查尔斯,” 卢克讽刺地打断他,“你这么帮着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感谢上帝,今天真是个大喜的日子,斯柯赫斯特” 查尔斯惊呼着,指着婚宴,“ 我还记得把塔西娅介绍给你那时候,有谁会料到会有今天的事谁会料到爱玛竟然这么喜欢她,你竟然会爱上她看来我真的得夸夸我自己”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爱她,” 卢克说,嘲弄地看他。
“哎呀这太明显了,老朋友。我知道你对婚姻的看法,如果你不爱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自离开伊顿后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容光焕发。“ 查尔斯边笑边喝酒,”不过我可不会羡慕你,斯柯赫斯特,想必她肯定会在伦敦的社交界惊艳四方。你就得防范其他男人有所企图啦。我好奇的是你要对付的是毛头小子多呢还是成熟的男人多。 塔西娅具有一种英国人欠缺的神秘气质,你看她墨黑的秀发和白皙的皮肤”
“我知道,” 卢克冷淡回应,眉头困扰地皱起。查尔斯说的没错,塔西娅年轻貌美,具有别具一格的异国风情,会成为很多男人追逐的对象。卢克不喜欢吃醋的感觉,以前他也没吃过醋。他突然回想起和玛丽在一起的时候,轻松惬意,事情都很简单随意。和她在一起,没有心痛,没有嫉妒,只有老朋友之间的亲密无间。
查尔斯了然地看他一眼,“感觉的确不一样是吧” 他深思熟虑地斟酌着每个字眼,仔细地说,“我承认的确有点不知从何下手,尤其是刚娶的妻子是那么年轻。你知道,塔西娅还很单纯。她没有阅历,没有经验。。。世界在她眼里是全然新鲜的,我的确有点嫉妒。” 查尔斯好笑于卢克警告的表情,“俗话是怎么说来着青春带给我们的是浓爱和玫瑰,岁月留给我们的是朋友和佳酿。。” 他扶扶眼镜,“我建议你充分享受第二春,斯柯赫斯特,而把美酒都留给我。”
卢克回到卧房时蜡烛已经点的差不多了。塔西娅独自在等他,双手焦急地放在腹部。她穿着镶着蕾丝边的亚麻睡衣,头发垂落到腰际。她看上去美丽动人,清新纯真。卢克看到她手指上的金戒指,内心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过去他从没如此关心过一个女人,担忧甚至害怕过什么,可现在都不一样了,他很高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斯柯赫斯特侯爵夫人,” 他低声呼唤,将她拉进怀里。“你看上去就像纯洁的天使。”
“是艾丽西娅送给我的,” 她摸到袖边,闪亮的猫眼抬头看他。
“真美,”他喃喃赞美。
塔西娅轻蹙眉,“爵爷,有件要事想和你商量。”
“哦” 卢克把玩着她的卷发,等她继续说。
她哀求似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前,“我知道今晚我们会睡在一起。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先告诉你一下,我已经跟南格斯太太说过了,从明天起,我们会分住在不同的房间。”
卢克唯一所做的可见反应是轻微地挑眉。他们从来没讨论过睡觉的问题,他一直认为他们俩理所当然应该睡在同张床上。“亲爱的,我和你结婚可不是为了要和你分床睡。” 他回答。
“当然你可以随时来我的房间,爵爷,” 她害羞地微笑,“我的父母都是这样做的,艾许伯恩也是这样的。这样最合适不过。艾丽西娅说英国人也这么做。”
卢克静静地端详她。毫无疑问她是从无聊的婚礼手册和女士杂志上得到的推荐,里面说分床而睡是上流社会优雅体面的特性之一。人家怎么管他他才不介意,但如果是为了建立别人眼中的好好家庭而和 塔西娅分床的话,哪怕是一秒也不办不到。
他搁在她背上的手指收紧,“塔西娅,每个晚上我都会要你对先前提的拜访自己妻子的说法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不觉得两人睡一起会更方便点嘛”
“这无关方便的事,” 她认真地说,“如果我们住在一个房间里,那么大家都会知道我们每晚都在一起。”
“上帝,不,” 他一脸惊恐,打横抱起她,走到床边,把她放到象牙色的丝制床单上。
塔西娅因他挖苦的表情而皱眉,“爵爷,我是在跟你说有关体统的事”
“我有在听啊。”
可他根本就没在听。他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从臀部到胸部,让她昏昏沉沉地说不出话来。他低头,以舌头舔弄着蕾丝睡衣下曲线毕露的小片酥胸,轻轻啮咬着乳头,口水弄湿了睡衣,直到乳头硬挺地凸出。
“继续,” 卢克喃喃,把她的衣服剥下来,他的呼吸因碰触到她光裸的肌肤而兴奋地变热,“跟我说说体统。”
她只是呻吟着靠近他,把他的头拉近。他绽出微笑,吻住她光滑的胸尖,把它含在嘴里,在齿间温柔地划圈。分房的提议抛到九霄云外,卢克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为什么他们俩只需一个房间一张床就足够。
塔西娅自婚姻中感到全然的平和和安定。过去的几年过的糟糕透顶,更让她明白所要的是什么。卢克心里有个计划。他不顾她想陪伴爱玛的念头,执意带她到伦敦去,“我的父母会来这儿陪爱玛的,” 他说,靠着床头看着她梳理长发。“她知道新婚夫妇需要独处,这样才能了解对方。另外,爱玛最喜欢和奶奶玩了。”
“她会玩过头的。” 塔西娅警告地说,一想到只有几个佣人和两个老人看着爱玛,小女孩肯定会玩疯了。
卢克对镜子里的她微笑,“我们也会呀。”
塔西娅被斯柯赫斯特的伦敦住处深深地吸引了,那是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意式别墅。屋顶呈圆穹型,还有三座圆穹型的塔楼。房子的三面都各有一条装饰如画般的长廊。屋内还有若干喷泉,以古旧的瓷砖和大理石刻花装饰。因为以前的房主最喜欢水花的声音,所以他把喷泉装进了室内以便处处可闻。
“这里好象没人住,” 他们一间间房间逛过来,塔西娅难以置信地评论。虽然装修豪华,但屋内看不到一点属人的装饰或私人用的物品,“谁也想不到这是谁的房子。”
“原来那栋火烧后,我就买了这幢。” 卢克说,“我曾和爱玛在这儿小住过一段时间。看来我应该雇人照看这里才对。”
“你为什么不住在圣盖特”
他耸肩,“太多回忆。晚上我总是睡不着,希望。。。”
“玛丽在你身边” 她不等她继续,柔声询问。
卢克停在圆形大理石厅中,面对她,“我提到她你会不高兴吗”
塔西娅上前拨开他前额的发,手指陷入他的浓发,微笑着说,“当然不。玛丽是你过去的重要部分。我感到幸运的是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卢克的眼色加深,他以手指抬起她的下颚,郑重许诺,“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已经” 她开口,但他以指点住她的唇。
“还不够,远远不够。”
接下来的两周,他带她游遍伦敦城,从罗马人的古迹到伦敦上流社会西斯敏斯特教堂圣詹姆士教堂。他们去了海德公园和科文公园,在草坪上惬意散步,间歇停下观赏pj秀。 塔西娅因两个小丑的滑稽动作而微笑开怀,而她身边的当地人却笑得乐不可支。英国人的幽默感有点奇怪,有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笑的东西他们能笑上半天,大概是文化差异吧。她看了一会就觉得秀场无趣,拉着 卢克走到售卖鲜花水果和玩具的摊贩那边。
“这里和戈斯汀好像” 她惊呼着,“那是圣彼得堡的一个小地方,东西都井井有条。和这里很像的,不过那儿不出售圣像。”
卢克微笑着看她摇摇头,她觉得如果一个地方连圣像也不出售的话就不值得光顾。“你还想再买个圣像吗” 他问。
“哦,一个人不能买太多。祈祷的人需要圣像,因为那可以带来祝福和好运。有的人兜里装着圣像,一天到晚都带着它。” 她小皱眉头,“希望你也有一个。说不定你会有其他好运的。”
“我已经够好运了,” 他喃喃地说,手指交缠住她的。
他们去了摄政街,然后走进邦德街的一家裁缝店。店主梅兰。霍丁先生是个小个子,穿戴整洁的英国人。 塔西娅很喜欢他的设计风格,因为简洁的样式比花哨的裙浪和蝴蝶结更适合她。她兴奋地自桌边拿起一堆样品册开始仔细挑选。
“我以前常穿法式的长裙。” 塔西娅说到,懒懒地强调个中重点。
“法式时尚,” 霍丁先生轻蔑出声,并自衣架上拿出示范样品。“特点是下摆提高,胸线下低,点上荷叶边,流行洋红色。。。成百上千的英国女人为之惊叹,梦求自己拥有一件真正来自巴黎的衣服可是您, 斯柯赫斯特夫人,我们会为您定做专属的优雅长裙。一旦穿上我们的衣服,您就会对所谓的巴黎时尚不屑一顾。” 他上前,压低声音,好象两人在密谋什么似的说,“ 我保证让你惊艳四方,斯柯赫斯特会迷得根本不去计较花费了多少钱。”
塔西娅瞥向自己的丈夫,后者正坐在天鹅绒椅子上,两个店员正在全心地招待他。一个坚持给他斟茶递水,另一个忙着搅拌方糖。塔西娅因两个姑娘的大献殷勤而皱起眉,而 卢克则回报以无辜及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