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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身力气踢他们,但是毫无用处,我的双臂已完全失去了作用。我就象一只翅膀被扎起的小鸡一样。他们把我拎了起来,塞进汽车后部。我不断挣扎,汽车发动后,当他们想用一根绳子束住我头上的裙子时,我设法挣脱一只手,将那个提包从车窗扔了出来。我想这样做也许有点用。“邦德点了点头。


“这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想,你不会知道我已出了事。一着急,反倒想出了这个办法。”


邦德当然知道他们要追捕的是他,即使维纳斯不把她的包扔出来,只要他们一看见他出现在台阶上,他们自己也会把这个包扔过来的。


“这样做当然有用,”邦德说。“但是,我后来被他们抓进车里和你讲话时,为什么你没做出任何反应我十分担忧你的生命安全,还以为他们也许把你击昏了过去呢。”


“我想说不定真昏了过去,”维纳斯说。“我由于缺氧曾昏过去一次。


当我昏过去时,他们在我的脸前开了一个洞,让我呼吸。后来我又失去了知觉。


等我们到了别墅后,我才想起了什么。当我听到你在过道里叫喊向我追来时,我才知道你已被捕了。“”他们难道没碰你“邦德略显踌躇地问。”在我被拷打时,他们没想糟踏你“


“没有,”维纳斯说。“他们只是把我扔在椅子里,自己在旁边喝酒打牌,然后他们去睡觉。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锄奸团的那个家伙能轻易干掉他们的原因。


他们把我面朝墙壁地绑起来,放在拐角的一张椅子上,因此我没看见锄奸团组织那个家伙的模样。当时我听见了某种奇怪的声音,我以为是他们发出的。接着传来的声音表明,一个人倒在椅子上。然后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门关了起来。接下来一片寂静,几个小时以后,马西斯和警察闯了进来。在这期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昏昏沉沉,似醒非醒。我不知道你的情形怎样,但是,“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确实听到过一次可怕的叫喊声,声音似乎很远,但至少我能听出那一定是叫喊声。那时我以为这是在做恶梦。“”我想那声音一定是我发出的,“邦德说。


维纳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她的眼眶里噙满了眼泪。


“真可怕,”她说。“他们对你多么残酷。这全是我的错。如果”


她将脸埋在了双手中。


“没关系,”邦德安慰她说。“后悔是无用的。好在一切都已过去,谢天谢地,他们没有糟踏你。”他拍了拍她的膝盖,“他们准备把我折磨够之后,就对你下毒手。我们真还得感谢锄奸团组织的那个家伙呢。好了,不要难过了,让我们忘了这件事吧。不管怎样,你没有受到那种伤害就好。


换了别人也会跌入那个纸条设下的陷阱中的。不过,我们还是从魔掌中逃了出来,“他高兴地说道。


维纳斯透过泪水愉快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责怪我啦”她问。“我还以为你决不会原谅我的呢。我我会设法报答你的,无论如何也要报答你。”她看着他。


无论如何也要报答邦德暗自想着。他看着她,她正朝他微笑着,他也向她笑了。


“你最好还是留神些,”他说,“否则我会缠住你的这句话不放的。”


她看着他的双眼,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种莫测高深的挑战神情。她压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诺言就是诺言,”她说。


这一次,他们双方都知道这个诺言的内容是什么了。


她从床上拿起提包,走向门口。


“我明天还能来吗”她严肃的看着邦德。“来呀,请来,维纳斯。”


邦德说。“我喜欢你来,这样可以增进相互了解。我真盼望能能早日下床,然后我们要在一起干很多有趣的事情。你想过这些事吗”


“想过,”维纳斯。“现在就盼你尽快恢复健康。”


他们互相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她走出去,带上了门。邦德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


第二十二章 度假途中


从那天起,邦德的身体复原的速度大大加快。


他坐在床上,起草着给m局长的报告。他对他们俩的关系以及维纳斯那幼稚的行为一笔带过,对绑架过程的紧张激烈程度和绑架者的不择手段却大加渲染,逐一为他的女助手开脱。他表扬了维纳斯在整个事件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冷静和沉着,但是略去了她的某些难以符合逻辑解释的行为。


每天,维纳斯都来看他,他总是激动地盼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她愉快地谈论着前一天的有趣事情,谈论着她在海岸边的乐趣,谈论着她吃饭的那些餐馆。她已和警察局长交上了朋友,和赌场里的一个董事成了好友,正是他们在晚间把她带出去玩,白天还经常借给她一辆汽车兜风。她监督着“本特利”汽车的修理工作。她甚至已安排人从邦德在伦敦的公寓中送些新衣服来。他原来的衣柜里没留下一件好衣服,敌人把每件衣服都划成碎布条,为的是寻找那四千万法郎。


他俩从来不提利弗尔的事情。她不时地告诉邦德一些从s站站长办公室那里得到的趣闻。她显然是从皇家海军妇女勤务队调到那儿的。他也向她讲述一些他在情报局中的奇闻轶事。


他发现自己和她无话不谈,十分亲密。他为此感到十分惊讶。


通常情况下,他和绝大多数女人在一起时,态度沉默寡言,但有强烈的性冲动。


女子对他的长时间的挑逗使他感到很讨厌,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产生接连不断的纠纷。他发现每个人的爱情故事都千篇一律,呈一种固定模式:相互钟情,握手言情,接吻拥抱,抚摸身体,床上的高潮,接着是更多的床上行为,然后这种行为渐渐减少,然后出现了厌倦情绪,眼泪,最后是苦涩。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也曾有过几次艳遇,仍是老一套:在舞会上约会,在餐馆,在出租汽车里,在他的公寓中,在她的公寓中约会,然后周末一起去海边,然后再次在双方的公寓中约会,然后偷偷摸摸地找借口不见面,最后彼此愤怒地告别,脚步声消失在雨中。


但是这次和维纳斯在一起,全没这一套。


每天她的到来使这间昏暗的屋子和这种讨厌的治疗充满了欢乐和希望。


他们象挚友或同伴似地谈天,闭话家常,从不提“爱情”两个字,但彼此的心中都明白,在言语的后面隐藏着她未明说的诺言的内容,这个诺言在一定的时候会兑现的。然而在这诺言的上面仍覆盖着一层他创伤的荫影。创伤愈合越慢,就越使邦德觉得自己象主神宙斯之子,因泄露天机被罚永世站在上有果树的水中,水深及下巴,口渴想喝水时水即减退,腹肌想吃果子时树枝即升高。


终于,邦德的身体逐渐地好转起来。他被允许在屋里自由活动,接着又被允许坐在花园里。然后他可以做短时间散步了,最后可以长时间小跑了。


一天下午,医生坐飞机从巴黎来看他,向他郑重地宣布他的身体痊愈了,维纳斯捎来他的衣服。他和护士们道别,一辆出租汽车载着他们离开了疗养院。


自从他濒临死亡的边缘以来已有三个星期了。此时是七月,炎热的太阳照耀着海滩,远处的波浪在闪闪发光。邦德的心都醉了。他们的目的地也将使他感到非常惊奇。他并不想去矿泉王城某一个大饭店住下,而维纳斯说她将找个离城很远的地方。但是她对那个地方始终保密,只是说她已经找了个他一定会喜欢的地方。他很乐意由她摆布,但是并不无条件地服从。他要求他们的目的地是在海边。他非常赞赏具有乡村气息的东西,甚至体验一下在屋子外边的土茅坑臭虫和蟑螂也无所谓。


一件奇怪的事情使他们的行程蒙上了一点荫影。


当他们沿着海岸公路朝莱斯诺克太布尔方向驶去时,邦德向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他是怎样用“本特利”汽车拚命追赶她的,最后向她指了在撞车之前所走的弯道和歹徒安放道钉板的精确地点。他让司机减低车速,自己则把头伸出车窗,向她指着那些由本特利车的钢质内轮辗在柏油马路上的深深的刻痕,还有树篱倒下的枝条以及汽车停下后泼出的一摊油迹。


但是在他的讲述过程中,她心不在焉,烦躁不安,只是偶尔简单答应几句。他发现她向反光镜中瞥了一两次;但是,当他转脸透过后窗向后望去时,他们正好转过一个弯道,因此他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他拿起她的一只手。


“你在想什么问题,维纳斯,”他说。


她神色紧张向他微笑了一下。“没想什么,什么也没想,我只是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不过,我想,也许这只是一种神经过敏。这条路充满了幽灵。”


她在一阵大笑声的掩饰下又回过头去。


“看”她带着一种惊恐的语调叫起来。


邦德顺从地转过头。是的,在四分之一英里外的地方,一辆黑色大轿车正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邦德大笑起来。


“这条公路又不是我们独家所有,”他说,“另外,谁会跟踪我们呢


我们又没有违反交通规则。“他拍了拍她的手。”这是一个开着锃亮的汽车去勒阿弗尔推销商品的推销员。他也许正在想着中午吃什么或者何时与在巴黎的情妇相聚。真的,维纳斯,你可不能把无辜者当作坏人啊。“”我希望你的话是对的,“她紧张地说,”再说,我们也快到目的地了。“她又沉默起来,眼睛盯着窗外。


邦德仍然感到她内心十分紧张。他估计她是因为近来他俩的冒险经历而余悸犹存。他决定开一个玩笑来逗乐她。前方分出一条通海滨的小道。当汽车减速向小巷拐去时,他要司机在小道前面停下车。


他们在高高篱笆的掩护下,透过后窗向外观望。


四周除了夏天鸟虫的叫声外,还能够听见一辆汽车驶来。维纳斯的手指捏紧了他的手臂。当那辆汽车朝他们躲藏的地方开过来时,汽车的速度并没改变,而是从他们旁边一驶而过。他们只能略微看清那个男人的侧影。他确实朝他们躲藏的地方瞥了一眼,但是在他们躲藏的树篱上方有一个色彩鲜艳指向这条小道的招牌,上面写着:“供应水果清蒸蟹虾油炸鱼。”


邦德认为,是那块招牌吸引了司机的往他们这边看。


当那辆汽车排气管的“噗噗”声消失在路那边时,维纳斯仰靠在车门旁,她的脸苍白无色。


“他在看我们,”她说。“我刚才就说过,我知道我们被盯上了。现在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了。”


邦德有点不耐烦了。“废话,”他说。“他是在看那个招牌。”他指着招牌对维纳斯说。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你真地这样想吗”她问。“但愿如此。请原谅,我真是太神经过敏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支配了我。”她倾身向前,通过隔板对司机说了一句话,汽车便继续向前行驶。她仰靠在椅背上,兴高采烈地将脸转向邦德,红晕又在她的双颊上泛起。“我真抱歉。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还不敢相信一切已经过去,真的不会再有人来吓唬我们了。”她压着他的手。“你一定认为我非常蠢。”


“当然不会这样想,”邦德说。“但是,现在确实不会有人对我发生兴趣,将这些都忘记了吧。整个行动结束了,敌人已被消灭。今天是我们的假日,千万别让乌云遮掩了明媚的阳光,好吗”


“是的,是不该再有乌云了。”她轻轻摇着头。“我简直太高兴了。我们马上就能到达目的地,我想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他俩倾身向前张望,她的脸上又显露出活泼的神情,刚才那个事件只是在空中留下个小小的问号。随着他们穿过沙丘,看见了大海和森林中朴实的小饭店,那个问号也渐渐消失了。


“我想,这家旅店并不很豪华,”维纳斯说。“但是房间非常干净,饭菜也很可口。”她不安地看着他。


其实她根本不必担心。邦德一看见这个地方就喜欢上了它几乎通往最高处潮标的台阶;低矮的两层楼房子;有着鲜艳的砖红色遮蓬的窗户;蓝色的月牙形水湾和金色的沙滩。他的一生中曾无数次梦想过找这样一个幽静的角落,任凭世界发生什么事情,从黎明到薄暮他一直生活在大海边现在,他的梦想实现了,他将在这里度过整整一个星期。还有维纳斯作伴他暗自规划着即将来到的甜密日子。


他们在屋后的院子里停下车,旅馆老板和他的妻子出来欢迎他们。


店主弗索克斯先生是一个独臂的中年人。那一只手臂是他在马达加斯加为自由法国而战时失去的。他是矿泉王城警察局长的好朋友,地方长官向维纳斯推荐了这个地方,并在电话里和旅馆老板说了这件事。


因此,一切都已为他们准备妥当。


弗索克斯夫人正忙着备饭,不时地插几句话。她系着一条围裙,手拿着一根汤匙。她比她丈夫年轻,圆圆的脸,人很和蔼,模样还过得去。邦德一眼便猜出,他们一定没有孩子,所以他们把自己的感情给了他们的朋友,给了一些常来的客人,也给了供玩赏的动物。他想,他们的生活也许并不宽松富裕,因为这家饭店在冬季一定非常清闲。那时他们只有和辽阔的大海和松林中的风声作伴。


老板领着他们来到他们的房间。


维纳斯住的是一间双人房,邦德住在隔壁的一间角房里。他房间的一扇窗户面对大海,另一扇面对着遥远的海湾。他们这两间房的中间是一间浴室。


一切很干净,很舒适。


当他俩显出高兴和满意的神情时,老板非常得意。他说七点半钟开晚餐,老板娘正在准备烤龙虾。他抱歉地说,这段时间很清静,因为这是星期二,等到了周末,这里的人就会多起来的。这不是旺季,一般说来,这里住的多数是英国人,但是英国的经济现在也不景气。英国人也只是逢周末才来这里,在矿泉王城俱乐部赌输了钱后就立刻回家。今非昔比了。他达观地耸耸双肩。


但是,没有一天和昨天一样,没有一个世纪是和前一个世纪相同的,没有


“是这样,”邦德回答。


第二十三章 堕入爱河


他们在维纳斯的房间门口谈着。老板离开后,邦德把她推到屋里,关上了门。


然后,他双手抱着她的双肩,吻了吻她的双颊。“这里是我们的天堂,”


他说。


此时,维纳斯的双眼闪动着光芒。她举起双手,抚摸着他的前臂。他紧紧地用双臂搂住她的腰。她抬起头,两片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亲爱的,”


他说着,吻起她的嘴来。她开始很不自然,接着也冲动地回吻他。他用双手紧紧把她拉向自己的身体。她将嘴移向一边,大口喘着气,然后他们又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用双唇吻着她的耳朵,感到了她乳房的温暖。然后他抬起手,捧着她的脸,再次吻着她最后,她推开他,精疲力竭地坐在床上。两人激动地看着对方。


“很抱歉,维纳斯,”他说,“我本来不想这样的。”


她摇了摇头,思想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之中。


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他们久久地深情地看着对方,感情的潮水渐渐地在他们的血管中退去。


她倾过身体,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她理了理挂落在潮湿前额上的黑色刘海。


“亲爱的,”她说,“请给我一支香烟。我不知道手提包放在哪儿了。”


她粗略地看了一下房间四周。


邦德替她点好一支烟,轻轻地塞进她的双唇间。她深深吸了一口。随着一阵慢慢的叹息,嘴里喷出一缕烟来。


邦德伸出手臂想搂着她,但是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她站在那儿,背朝着他。


邦德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手仍在颤抖。


“我们花点时间做好吃晚饭的准备吧,”维纳斯说话时仍然没有看他。


“你为什么不去游泳我会来替你把行李收拾好。”


邦德离开床,走到她跟前站着。他紧紧搂着她,双手碰到了她的乳房。


他感到了乳峰的起伏。她将双手放在他手的上面,紧紧地压着,但是,她仍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窗外。


“现在不要,”她低声说道。


邦德弯下腰,吻着她的颈背。他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放开了她。


“好吧,维纳斯,”他说。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她还是没有动弹。他似乎觉得她在抹眼泪。


他朝她走了一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的宝贝,”他说。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邦德走到他的房间里,坐在床上。由于刚才激情的冲动,他显得十分疲乏。他非常想躺在床上睡一觉,又想去海边清醒一下头脑,恢复自己的精力。


他在这两种选择中徘徊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行李箱旁,取出白色尼龙游泳裤和一件深蓝色的睡衣。


邦德不喜欢穿睡衣,他宁愿光着身子睡觉。大战末期在香港时,他发现了这种理想的类似睡衣的衣服。这种衣服长不盖膝,没有扭扣,但是腰上有一根宽松的带子。袖子又宽又短,只齐肘弯处。穿着这种睡衣既凉快又舒适。


此时当他在游泳裤上套上这件睡衣时,身上的累累伤疤都被遮住了,只是遮不住手腕和脚腕上的伤痕以及右手上“锄奸团”的印记。


他在脚上套上一双深蓝色的皮凉鞋,走下楼,出了旅馆,穿过斜坡,来到了海滩。当他经过旅馆大门时,他想到了维纳斯;但是他故意低下头,不去看她是否仍站在窗旁。此刻他宁愿不看见她的目光。


他沿着吃水线走在松软的金色沙滩上,身后的旅馆在视野中逐渐消失。


他脱去睡衣,猛跑了一下,迅速地跳进海浪中。海滩迅速倾斜。他在水里憋了很长时间,用力地划着,全身感到一种润滑的凉意。然后他浮出水面,用手拂开眼上的头发。此时已近七点,阳光已失去了热度。要不了多久,太阳将沉到海湾下面。


但是此时,阳光还直射着眼睛。他仰脸游着,想尽量在水里呆久一点。


当他游到离海湾不到一英里时,荫影已经吞没了他放在遥远处的睡衣,但是他知道在夜幕降临之前,他还有时间躺在坚硬的沙滩上,然后擦干身体。


他脱去游泳裤,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身上只有几处伤疤。他耸了耸双肩,躺在地上,四肢呈星形地伸展开,仰望着空寂的蓝天,思念着维纳斯。


他对她的感情感到迷惑不解,对这种迷惑感到不耐烦。这种不耐烦的原因很简单。他想尽快和她交欢,因为他很喜欢她,也因为他自己承认,他想试试自己的生理机能到底恢复没有。他本来只是打算完成任务后和她在海滨同居几天,然后回到伦敦,再以后就各奔东西了。今后他可能去国外执行一项任务,或者他会辞职不干,就象他盼望已久的那样,去世界的其它地方旅行。


但是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他的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维纳斯,甚至想与她成为终生伴侣。


他觉得她是一个理想的伴侣,但性格又是那么捉摸不定,这种捉摸不定反而更刺激着他。她从不轻易流露真情。尽管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已不短了,但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某些他怎么也探测不出的东西。她很聪明,对人体贴入微,但又决不会任人摆布。她富于情感,但是他想征服她肉体,却不是那么容易。每次抱着她,虽然自己的感情没有达到高潮,但却都是一种激动人心的过程。他想,她会最终屈服的,会热切地享受着她还从未经历过的亲密的快乐。


邦德就这样赤裸地躺在那里,一面凝望天空,一面心中胡思乱想,一点也未觉察到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当他转过头,看着海滩,才发现海岬的荫影几乎到了他的跟前。


他站起身,掸去身上的沙子。他想,等进了房间后先洗一个澡。他心不在焉地捡起游泳裤,沿着海滩往回走。当他走到下水处时,他弯腰拿起睡衣,这才发现自己仍然是赤身裸体。他嫌穿游泳裤麻烦,于是直接穿上轻便的睡衣,径直向饭店走去。


这时,他已想好了下步行动的主意。


第二十四章 情到深处


当他回到自己房间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所有东西全被收拾停当。在卫生间里,他的牙刷和刮脸用具整齐地放在洗脸盆上玻璃柜的一端。玻璃柜的另一端是维纳斯的牙刷和一两只小瓶子,还有一瓶雪花膏。他瞥了一眼这些瓶子,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瓶子里装着安眠药。看来那次别墅事件给她造成的刺激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浴盆里的已经为他放好了水,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搭着他的毛巾和放着一瓶昂贵的新洗浴剂。


“维纳斯,”他喊道。


“嗯”


“你的服务真是到了极点,你这样使我感到象一个了不起的男子一样。”


“我是奉命照顾你的,我只是按照命令去做而已。”


“亲爱的,洗澡水温度正好。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哼了一声,“你需要的是一个佣人,而不是一个妻子。”“我真的需要你。”


“不过,我现在只需要龙虾和香槟,所以请快点吧。”“好,好,”邦德说。


他擦干身子,穿上一件白色衬衫和深蓝色便裤。他希望她也穿得朴素些。


当她没敲门便出现在门口时,他感到非常高兴。她穿着一件蓝色亚麻布衬衫。


那淡淡的色彩和她双眼的颜色以及那深红色的百褶裙很协调。


“我不能再等了,肚子实在太饿了。我的屋子就在厨房上面,那里传来的香气使我直流口水。”


他走过去,挽起她的手臂。


她搀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走下旅馆小楼,来到平台上。桌子已放好,从空寂的餐厅里发出的光照在上面。


香槟放在他们桌旁一只金属冷却器中。邦德将两只玻璃杯倒满香槟。维纳斯忙于吃着美味可口的炒猪肝和香脆的法国面包,在厚厚的方块形的深黄色黄油里放了一点冰块。


他俩不时含情脉脉地看对方一眼,大口地喝着香槟,然后,邦德又将各自的杯子倒满。


他们一边吃着,邦德一边向她讲述游泳的事情。他们还商议着早晨的活动安排。


吃饭期间,他们彼此都没提及自己的感情,但是维纳斯和邦德一样,眼睛里露出晚上想在一起的激动神情。他们不时地手握手,脚碰着脚,好象这样能减轻他们身体内的紧张感一样。


龙虾端来后,他俩一扫而空。第二瓶香槟只剩下了一半。他们刚刚在欧洲草莓上涂上一些厚厚的奶油,维纳斯就打了一声饱嗝。“我吃得就象一头猪一样,”她愉快地说。“你总是请我吃我最喜欢的东西,我以前从没这样被宠过。”她的视线穿过平台盯住月光下的海湾。“我希望自己能受之无愧。”


她的声音有点异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邦德惊讶地问。


“哦,我也不清楚。我想,人们应该得到他们希望的东西,所以我也许应该得到这种厚待。”


她看着他微笑起来,双眼好奇地眯起。


“你确实不大了解我,”她突然说。


她的声音很严肃认真,使邦德吃了一惊。


“没关系,”他说着大笑起来。“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实际上,你才不大了解我呢。”他又倒了点香槟。维纳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人们就象是许多小岛,”她说,“他们从不接触。虽然他们靠得很近,但心灵上的距离却很遥远。有的夫妻即使结婚了五十年,彼此也不了解。”


邦德惊讶地想,她一定是到了“醉后伤怀”的地步。她喝了太多的香槟,因此弄得十分伤感。但是,突然她又高兴地大笑起来。“不要为我担心,”


她倾过身体,将手放在邦德手上。“我只是喜欢多愁善感。不管怎样,今晚我感到我这个小岛和你那座小岛贴得很近。”她又呷了一口香槟。


邦德欣慰地大笑起来,“让我们这两个小岛合并起来,组成一个大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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