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无语。这两人,明明把对方视作至交好友,偏偏就喜欢针锋相对。
展昭被白玉堂气得脸色铁青,捂着伤口瞪了白玉堂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风流天下我一人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竟然也会有两只眼圈乌黑的时候。”
这回轮到白玉堂暴跳了,看他的样子,若不是顾忌展昭的伤,只怕早扑过去与他斗个几百回合了。
艾历摇摇头,也不管两人跟乌眼鸡似的,自顾自地走出门。
“展护卫醒了”公孙策大喜,也顾不得自己一夜未睡,连忙跑到展昭房中。
展昭正跟白玉堂你来我往地吵得热闹,看见公孙先生进来,脸刷得红了,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公孙先生按住道:“躺着别动,小心把伤口挣裂了。”
“我没事了,先生,只是又劳烦先生了。”
“你有没有事情由我说了算,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公孙先生难得做出强硬的姿态来。
公孙先生是开封府的第二号大boss,在说到健康问题时,就算是包拯包大人也是要退避三舍的,展昭又如何敢捋虎须于是艾历好笑地看着展昭从与白玉堂对峙的暴怒变成公孙先生手下一只乖巧地刚被顺了毛的猫。
“展护卫醒了”
“包大人。”三个人同时起身行礼,而展昭则被白玉堂那把带着华丽剑鞘的剑摁住。
“免礼。公孙先生,展护卫的伤怎么样”
公孙策皱着眉道:“胸口这道伤恢复的很好,但他身上的毒比较麻烦,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毒。虽然给展护卫吃了抑制毒药扩散的药,但似乎没有意料中那么大的作用。学生以为至少能抑制三天的,但现在看来,最多撑到明晚。如果到明晚子时还没拿到解药,恐怕”
静默了一会儿,包大人问道:“展护卫,你能讲讲当时的情况吗”
展昭点点头道:“是的,大人。由于头一天我去知府府中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便再一次去了安乐侯府”
艾历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安乐侯不是钦差吗,他怎么有府邸在陈州”
“那是陈州官员教敬给安乐侯的生辰礼物之一。”展昭面如沉水,那座府邸占地有近三百亩,建筑华丽,装饰奢侈,各类古董书画和奇花异草极多,只怕这一件“生辰礼物”就价值数十万贯。“上次我去的时候不过免强查清了安乐侯的书房所在,这次倒是在书房里找到了一个密室。那个密室的机关就在书桌下靠左侧,用力一按就能移开靠墙的一个书架。但我怀疑开那密室是有什么讲究的,因为我在打开密室的同时,书架中射出十来只箭。就在我躲避飞来的箭只时,书桌中竟然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伸出了一只箭,毒药就抹在箭头上。我因为开机关,正好坐在桌前,一时没有防备,它又不像射出的箭那样有声音,就这样被暗算了。”
果然阴狠,艾历在心里吐吐舌头,故意用那十数只箭引开来人的注意力,而真正的杀着则隐藏在暗处,乘你不注意便阴你一下。
“当箭头刺穿衣服碰到我的肌肤时,我强行移了一下,但箭头还是擦伤了皮肤。这时书架已经移开了,露出后面的一个密室,我当时没注意到箭头有毒,便想去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但外面却已经吵嚷起来,想来是那个机关连着外面的哪个房间,只要有人碰了就会牵动。”
“那你胸口这个伤就是那时被刀砍的”
“是的,毒发的很快,不过数十息的时间我就觉得头晕目眩兼耳鸣,一不小心就挨了一下。”展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淡淡地红了脸。
“大人,学生认为展护卫的解药要同时从两个地方着手,安乐侯那边既然用了毒,应该会备有解药以防万一,还请大人派人去安乐侯府上找找”
白玉堂立刻跳了起来:“爷正好没事,便去耍耍好了。”
艾历叫道:“我也去”
夜闯安乐侯府
他又不会武功,如何去得所有人都在心里这么想。
“小栗子,你在家里照顾这只病猫,有爷一个就够了。”白玉堂道。
“白五侠说的不错,那安乐侯府定是守卫森严,艾公子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展护卫吧。”
“不错,安乐侯府说的上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了,他们早就提防我们去查找证据,加上我又闹了一场,现在的守卫只怕更会严上不少。”
艾历苦笑:“你们都忘了我是怎么把佟大哥救下来的吗”
四人皆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包大人道:“老夫竟然忘记这一点了。既然这样,就麻烦艾公子与白五侠跑一趟了。”
白玉堂也连连点头:“只想着你没有武功,竟然把这个给忘了。嘿嘿,今天爷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你这可以障目的奇术。”
艾历白了他一眼,向展昭道:“展兄可有安乐侯府的地图”他稍稍红了脸,“我不太认路。”他以前基本上属于没有地图不出门的,虽然没有夸张到在自己家门口也迷路的地步,可当年一年级时,他可是比其他同学多花了两三倍的时间来记路的这还是有学长帮他画了地图的。
展昭微笑道:“贤弟说的是,安乐侯府极大,房屋众多,有地图你们行事也方便些。”他说着便要爬起来。
“别动,我来。”艾历手脚麻利地把另外一张床上的被子卷了起来,一手扶住展昭的肩膀,偷偷用了个飘浮咒让他坐起来,一手将被子塞在他背后,“靠着点吧,这儿有纸笔,你小心别把伤口挣裂了。”
展昭感激地朝他笑笑,低头专心地画了起来。艾历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回荡着一句话:展大哥笑起来真好看。
他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画好了贤弟,你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感冒了”展昭诧异地问。
艾历一惊,脸更红了,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没事。”
“想是一夜没睡累着了,来,把手伸出来我瞧瞧。”公孙先生在桌边坐下来道,“过来这儿坐,我给你瞧瞧,别真是感冒了。”
艾历无奈,只好乖乖在桌边坐下,伸出右手,一边还道:“我真是没事,还是去那安乐侯府吧,早去早回。”
众人都笑了起来,道:“可见他是没做过这种事儿的,竟然不知道得等到半夜才是去偷解药的最好时间。”
艾历愣了一愣,想到自己没有魔杖了,要撑着两个人身上的忽略咒,时间一长的话还真是有些困难,如果半夜去就只需要在碰上人的时候施上忽略咒就可以了。因此他只是抿嘴一笑,并不说白天晚上都一样。
他的身体果然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与白玉堂晚上既然有活要干,自然得让他们好好休息了。公孙先生便赶了他们去睡觉,另找了个护卫来照顾展昭。
两人都睡到晚饭时才起床,公孙先生的脸色很不好看,除了一夜未睡的原因外,解毒药的研制一直没有进展也是一个原因。
“你们这一去要注意安全,如果找不到解药就把那毒药找点回来,如果能看看那毒药说不定能找出毒药的方子。”
两人一起点头,有了毒药的方子要配解药就容易多了。
“笃笃咣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笃笃咣咣”
看着两个更夫拐过街角,艾历与白玉堂几步窜到墙根下。抬头看看一丈多高的院墙,又看看白玉堂,意思是:就看你的了。
白玉堂轻轻一笑,伸手揽住艾历细腰,一提气,两人就到了另一边的墙根下。还好艾历骑惯了飞天扫帚,这才没有惊叫出来。白了笑的不怀好意的白玉堂一眼,掏出地图看了看,轻声道:“我们现在是在西北的墙角,书房在这儿,我们要穿过后花园、这排正房、游廊、东厢房就到了,也不算太远。幸好展昭画了地图,若是我们从正门一直找过来,只怕要花一、两个时辰呢。”
街上的人都睡了,侯府里还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侍女花枝招展,曲乐歌声远远传来,让艾历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21世纪,现在耳边响着的就是商店里音箱中放的曲子。
21世纪,好遥远的距离。
白玉堂突然把他拉入怀里,用力捂住了他的嘴,一起躲在屋柱后。
艾历从茫然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一队守卫远远的走了过来,连忙给两人施了忽略咒,等守卫们走远了之后,歉然道:“抱歉,我走神了。”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艾历心里一跳,觉得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思想一样。摇摇头晃掉这种荒谬的想法,看了看地图道:“从这儿拐过去就到书房了。”
白玉堂点点头:“越靠近书房就守卫越严,只怕这儿真的有什么。”
艾历也点点头:“不过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找解药,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靠着地图,主要是靠着白玉堂的“经验”,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展昭标示的那个书房。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古代官员书房,一个书架、一个博古架、一个书桌、一个太师椅、两盆盆景,再无其它。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找解药。把书架和博古架都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解药的影子,两人也不是很失望,如果他们真把解药放在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倒要掂量一下这是不是真的了。
艾历取消了忽略咒,给两人都放上盔甲护身。白玉堂在椅子上坐下来,把手伸到桌下,看着艾历问:“准备好了吗”
艾历点点头藏在了书桌后。盔甲护身只是以防万一,如果没必要,他不希望暴露这个魔法。
地底惊魂
确定他藏好后,白玉堂按下了那个机关。
机关射出来的箭自然比弓箭要快,艾历只听到几声“嗖嗖”的声音,然后是“笃笃”的响,十来只箭插在了正对着书架的墙壁上,箭羽还在轻轻地颤动。而原本贴着墙壁放着的书架呈45度角地摆放着,露出墙壁上那个一人高的洞来。
这就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密室啊艾历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箭,决定还是先过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密室,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密室更吸引人一些。
看到艾历就要傻愣愣地走进密室,白玉堂一边伸手把书桌下伸出来的毒箭掰断,一边叫道:“等等,你又不会武功,又什么准备都没做,进去送死吗小心别碰任何东西”他掏出火折子点着,率先走进密室不,这是一个密道,勉强能让一个人直着腰行走,要习题收拢自己的肩膀和手臂才不会碰到两边的墙壁。
走了一会儿,艾历突然道:“奇怪,这个安乐侯府应该是新修起来刚送给安乐侯不久的吧,为什么他们会做这么长一个密道”
白玉堂停了一停,使得艾历差点儿一头撞到他背上。“这么一说还真是奇怪了,按说如果是之前造房子的时候留下的,那最多也就是做个小小的密室给他放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会做这么长的秘道”
“展昭的解药要紧,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艾历问,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白玉堂看着前面还不见底的密道,想了想道:“好吧,我们回去。”
然而他们回不去了,那个小小的入口关着,那是一扇石门,而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把它打开的机关。轻轻敲了敲那扇石门,传来的声音表示它很厚,恐怕不是轻易能推开的。而其它地方他们看了看头顶,又看了看左右墙壁,齐齐叹了口气都是用三尺见方的青尺砌成。
“看来我们上当了。”白玉堂说着一边点着了墙壁上的一支火把,本来是想着立刻离开而不打算点火把的,现在还是有火把方便些,“想来是那机关还连着外面的消息,我们一触动它就会惊动侯府的人。可他们是为什么呢如果只是想把我们关死在这儿,根本没必要把秘道做的这么长啊”
艾历看了一眼那扇以他二人之力无法打开的石门,道:“站在这儿猜也没用,我们不如走走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呢。只是我们弄到的这支箭不能及时送出去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公孙先生的药只能把展昭身上的毒抑制到明日傍晚,还得有个研究毒药制出解药的过程,如果晚了,只怕
“走吧。”
两人举着火把在秘道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是一柱香时间,也可能有一、两个时辰。走在前面的白玉堂突然沉声道:“不好”
艾历愣了一愣,正想问什么不好,白玉堂已经转过身一把将他抓到身后,艾历这才发现一颗直径等于秘道的宽度的石球从他们来的方向滚了过来。
原来他们一直在向下走艾历愣愣地想。
“别紧张,快,爬到上面”白玉堂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苦笑起来。他原本以为石球与顶上的石板之间还有些距离,足够他们躲过石球,没曾想制作机关的人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漏洞石球一出现,顶上就出现了整排有着尺余长铁钉的钢板,正好占据了多余的空间。
石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白玉堂脸色沉重,暗暗运气,想要用内力把石球击碎。如果计划能成功,那他们虽然免不了受点伤,却能保住小命。
艾历看着越来越近的石球,一咬牙,盯着石球大声道:“消影无踪”
石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你说什么”
“四分五裂四分五裂左右分离四分五裂四分五裂”
石球裂成了几大块,但余力未消,仍然向他们滚来。白玉堂大喜,一把拉过艾历扑倒,准备咬牙硬挺。如果不是太倒霉正好砸中脑袋,他最多受点内伤吐两口血,倒是要不了他的小命。
艾历被他劳劳护在怀里,挣扎了一下,未果,只是勉强抬起一点脑袋看着石块叫道:“消影无踪消影无踪该死清理一新清理一新”
石块在砸上他们的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松了口气的艾历常见得浑身酸软,趴在地上不愿动弹。白玉堂出了口长气,问道:“小栗子,受伤了没”
“不要叫我小栗子起来,你重死了不许对别人提起这件事,明白吗”艾历转过头瞪着他道。没有魔杖就是悲哀,不然直接就把他“一忘皆空”了,哪还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
白玉堂爬起来后,伸手把他也拎了起来,看了他一眼,低头拍打着锦袍上的灰尘,一边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这跟之前你用的那种让人不会注意你的小技巧是同一种么”
“是啊,都是师傅教给我防身用的,可惜我学的不到家,时灵时不灵的。”
白玉堂点点头,把掉在地上的火把捡起来,还好它一直没灭,不然艾历看不到石球,魔法也就使不出来,两人就真死定了。
“走吧,前面应该有出口,你看火焰在动了。”
地底相遇
艾历心里一直是担心的,就算是现代,人们碰到魔法也不见得会冷静地就接受了,何况是这么落后的年代。但没有魔杖在手,他不能确定自己给白玉堂用一忘皆空会不会造成他脑部的损伤,万一将一个风流倜傥的锦毛鼠弄成白痴,良心上怎么过的去
两人默不做声地走了有一柱香时间,艾历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地看到前不十几米处已经是道路的尽头,但风似乎更大了,吹的火苗晃动不已。
“看来前面是个拐角站住”白玉堂突然一跃而起,眼看就要撞到头顶的钉板了,他伸手握住一根铁钉,腰上一个巧劲儿,整个人就平平地飞了出去,落在前面有两、三米远的地方。
艾历却没有白玉堂那么好的反应,一脚踏空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栽了下去。
原来那儿竟是一个约有三米见方的大洞。
“小栗子该死”
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一片黑暗,艾历再次想念自己的扫帚和魔杖就算有其中一样东西在也好啊,看来今天摔不死也要残废了
正要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被摔成肉饼时,身体被人从后面牢牢抱住,强行做了个空翻,让他回到头上脚下的姿势,然后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刮在石头上的声音传来,再然后,他们“啪”的一声,落地了。
“小栗子,小栗子”
“不要叫我小栗子,臭老鼠噢”艾历呻吟一声,全身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的疼,“我们这是在哦,我摔下来了白五侠,你还好吧”记得他似乎是垫在自己身下来着。
“我有内功护体,没事。你等等,我把火把点起来,还好我跳下来的时候没把它扔掉。”
火折子亮了起来,然后火把也亮了。艾历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十来平米的石室中,幸运的是,石室并不是封闭的。想来也是,那石球掉下来以后总要有个地方运出去才行,不然也太浪费了,这时代的水平,弄出那么大一个圆溜溜的石球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